酒足飯飽後,他結賬離開客棧,借著濃重夜色的掩護,直奔此前探查到的暗夜門幾處隱秘聯絡點。暗夜門身為魔門下屬宗門,行事向來狠辣詭譎,聯絡點內儘是雙手沾滿血腥的作惡邪修。鄭克洪默運天仙訣,周身氣息收斂至極致,如一道無形暗影穿梭於街巷,出手疾如閃電,清冷劍光劃過夜空,邪修們甚至來不及發出半句呼救,便已身首異處、魂歸黃泉。從城南破敗古廟到城西荒棄宅邸,他一路斬瓜切菜般肅清敵寇,將近一刻鐘的時間裡,五十餘名邪修儘數伏誅。他抹去劍上血痕,一身隱而未發的血腥氣被靈力裹挾,悄然折返客棧,換了間僻靜上房歇息。
鄭克洪睡得安穩,整個勉縣卻徹底炸開了鍋。此前正魔兩方雖早已劍拔弩張,卻從未有過如此大規模的滅口式廝殺,五十餘名邪修一夜之間殞命,無疑是在平靜湖麵投下了一顆驚雷。消息如野火般傳遍全城,正魔修士皆人心惶惶,紛紛猜測是哪一方率先撕破臉皮,或是有神秘第三方強者介入攪局。
暗夜門駐勉縣影殺堂堂主薑悅兒,正端坐密室之內,指尖猛地捏碎手中傳訊玉符,碎裂的符片簌簌落地,她臉色鐵青如淬了寒冰。身前桌案上,幾具邪修殘軀橫陳,有的傷口齊整利落,顯是一劍斃命;有的周身無傷,卻是神魂俱滅;更有甚者腦袋爆裂、屍骨無存,乍看竟像是數人同時下手的痕跡。“好個狠辣手筆!”薑悅兒聲音冷得刺骨,眼底翻湧著滔天怒火,“敢在勉縣動我暗夜門的人,管他是正道宗門的狂徒,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,我定要他血債血償!”
她猛地起身,袍袖無風自動,周身濃鬱魔氣險些衝破密室禁製,沉聲道:“傳我命令!全城戒嚴搜捕!凡是近日入城的陌生修士,無論修為高低,一律拿下盤問!另外,即刻聯絡周邊魔門據點,徹查此事是否與陰陽魔石相關——我倒要看看,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!”密室之外,幾名黑衣邪修躬身領命,轉身化作幾道鬼魅黑影,瞬間消失在沉沉夜色中。
而此刻的客棧客房內,鄭克洪正盤膝於床榻之上,聽著窗外隱約傳來的搜捕騷動與兵刃碰撞聲,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笑意。他要的就是這效果,連夜暗中清理暗夜門暗哨、血洗聯絡點,正是為了攪亂勉縣局勢。如今目的已然達成,隻需靜觀其變,便能從暗夜門接下來的動作判斷魔門的計劃!
鄭克洪已然入定,勉縣卻已是風聲鶴唳。暗夜門的搜捕隊沿街挨戶排查,刀光劍影驚動全城;那些慕名而來、覬覦魔石的散修更是神情巨震,昨夜的狠辣手段讓他們亡魂皆冒。寶物雖好,性命更重,不少修煉邪術的散修連夜收拾行囊,借著夜色掩護倉皇逃離勉縣,生怕成為神秘強者的下一個目標。
次日清晨,勉縣人心惶惶,暗流洶湧到了極點。街道上行人寥寥,大多步履匆匆、神色警惕,往日裡熱鬨的酒肆茶館也門可羅雀,偶有交談聲也壓低了嗓門,句句不離“神秘強者”“暗夜門搜捕”“陰陽魔石”。城門處更是戒備森嚴,暗夜門弟子與各方勢力的暗探相互打量、暗自提防,稍有異動便劍拔弩張。正道修士趁機蟄伏觀察,一邊提防魔門發難,一邊暗中打探昨夜出手之人的身份;殘留的魔門勢力愈發焦躁,薑悅兒的搜捕令愈發嚴苛,不少無辜散修慘遭牽連,城中怨氣與戾氣交織,仿佛一張緊繃的弓弦,隻需一點火星,便會引爆正魔兩方的全麵衝突。
鄭克洪運轉除塵訣,將一夜靜坐的濁氣與隱痕儘數清除,換上一身尋常布衣,神色平靜地走出客棧。他混在稀疏的人流中,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街角巷尾的暗哨,指尖暗自運轉靈力,隨時應對突發狀況。正行走間,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,幾名暗夜門弟子正將一名身著青衫的修士按在牆上厲聲盤問,那修士神色憤懣卻不敢反抗,而不遠處的屋簷下,幾道隱晦的目光正聚焦於此——顯然,各方勢力都在借著暗夜門的搜捕,暗中篩選著可疑之人。鄭克洪心中一動,腳下步伐微轉,朝著騷動方向緩步走去,他知道,混亂之中,正是接近暗夜門下一步計劃的最佳時機。
他刻意收斂修士氣息,扮作一名西北商人,眉宇間透著幾分粗獷,沿路逢人便問是否需要晾曬好的羊皮,一副因上季貨物滯銷而心急的模樣。初冬剛過,綠芽新發,勉縣街巷的泥土中還殘留著寒冬的冷冽之氣,沾濕了他的布鞋,更添了幾分市井煙火。鄭克洪走進一家酒家,在大廳角落落座,點了幾樣尋常吃食,神識卻悄然鋪開,覆蓋了酒家所有包廂。從零星的談話中,他捕捉到關鍵信息:不少修士正趕往距離勉縣二百裡的三岔溝,傳聞那裡藏有稀世寶物。鄭克洪心中暗忖,這三岔溝多半與陰陽魔石或暗夜門的計劃有關,正好順勢前往一探究竟,或許能有意外收獲。
吃好喝足後,他付了銀錢,慢悠悠地朝著城外走去,打算離城後再禦空前往三岔溝。可剛走到城門下,一股磅礴浩瀚的神識驟然籠罩整座縣城,無形威壓如泰山壓頂般傾瀉而下,街上的普通百姓猝不及防,紛紛癱倒在地,哀嚎聲此起彼伏。鄭克洪眉頭微挑,並未刻意抵抗這股威壓,而是將自身氣息壓得更低,混在慌亂的人群中,順勢倒地的同時目光卻銳利如鷹,暗中探尋著神識的來源——能有如此修為與氣魄,絕非尋常修士,想必是衝著三岔溝的“寶物”,或是昨夜的血案而來。
城門處的暗夜門弟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,連手中的兵刃都握不住,而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各方勢力探子,也紛紛收斂氣息,不敢有絲毫異動。鄭克洪眼角餘光瞥見,一名身著統一黑袍、腰間掛著骷髏令牌的修士正緩步入城,老者麵容陰鷙,周身魔氣比薑悅兒更為濃鬱,顯然是魔門更高層級的人物。他心中了然,這股神識與威壓,定是這人所發。看來三岔溝的異動,已然驚動了魔門核心力量,而他這趟行程,怕是會比預想中更加凶險,卻也更有可能觸及魔門的核心秘密。他不動聲色地隨著威壓的減弱起身隨著人流走出城門,待遠離城防視線後,腳下一點,身形化作一道流光,朝著三岔溝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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