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倒是沒說什麼,可上京城裡的世家貴女們都說她勾引謝墨寒,生性浪蕩,是壞女人。
那年花朝節,蘇與之不小心落水,二月湖水冰冷,被人撈上來凍得直打哆嗦,蘇嫣然把她的備用衣裳藏了起來,還命人趕走了家裡的馬車。
那時她還沒和謝墨寒行大禮,出行不是王妃禮製,二叔七品縣令,她一個名聲敗壞,寄養在二叔宅子裡的孤女,人微言輕,沒人借衣裳給她。
蘇與之抱著肩膀,蜷縮岸邊,周圍人對她指指點點。
是鎮南侯夫人把女兒的衣裳借給了她,這份恩情蘇與之記在心底,卻一直沒機會報答,反倒是後來多次受鎮南侯夫人照拂。
“都讓開!”
蘇與之推開圍在鎮南侯夫人周圍的人。
一位身穿絳紫襦裙鬢發花白的婦人仰躺在地,呼吸艱難、麵色青紫、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卻說不出話,表情極其痛苦。
旁邊是一家棚子搭起來的酒肆,蘇與之使喚人。
“你們兩個把侯夫人抬到那邊。”
被支使的兩個小廝臉色被嚇得煞白,見蘇與之身材瘦弱,皮膚蠟黃蠟黃,像一個吃不飽飯到處行騙的騙子,還像模像樣地拎著一個藥箱。
鎮南侯可是皇親國戚,鎮南侯夫人若是在他們手上有什麼三長兩短,他們吃不了兜著走。
兩個小廝麵麵相覷,不敢動。
多猶豫一會兒,就多一分的危險,兩個小廝傻愣子似的,蘇與之都快急死了。
“抬啊!”聲音不覺急了幾分。
“抬什麼?”
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過來。
呼呼啦啦來了五六個人,為首的身穿綠色官袍,跟隨的年輕小廝低頭提著烏檀木藥箱。
一個身形高挑,一身華美錦袍,看起來二十來歲男子,緊緊跟在青色官袍身側。
“劉院判,您可一定要救我母親。”說話帶著哭腔。
五六個人把蘇與之好不容易騰出來的地又堵上看,蘇與之被擠到一邊。
蘇與之瞅了一眼華美錦袍男子,若是沒猜錯,這人應該是鎮南侯世子——秦庭蘊。
鎮南侯夫人麵色變成紫黑色,連掐自己都沒力氣了,無力地蹬腿。
劉院判捋了一把胡子,唉聲歎氣搖頭。
“你倒是給我母親醫治啊,搖頭什麼意思?”
秦庭蘊催促,瞪大眼睛,就差沒按著劉院判腦袋給鎮南侯夫人醫治了。
“秦世子還是命人把侯夫人抬回去,早些準備後事吧。”
秦庭蘊一聽就急了,“我母親還活著,準備的哪門子後事?”
蘇與之扒開擋在她身前的人,沒功夫和他們扯皮。
“把侯夫人抬到桌子上。”
不容置喙的命令是對無心下的,無心愣了愣,人命關天,還是把酒肆的桌子合並到一起,把侯夫人抱到上麵。
蘇與之伸手要解侯夫人衣物,劉院判伸手阻攔。
“侯夫人千金貴體,男女大防,你乾嘛?!”
“你不能醫的病,我來醫。”
蘇與之認真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