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與之穿了六年男裝,從最初的迫於生計,各種不習慣,到後來的習以為常。
兩人大男人貼得近些也沒什麼,為人醫者也見慣了男子身體,可這樣被人半圈在懷裡,實在渾身不自在。
“多謝秦世子,我……”會了。
蘇與之一句話沒說完,整個人被一股大力,拎小雞崽似的從秦庭蘊懷裡薅了出來,撞上一個厚實堅硬的胸膛。
一股熟悉的冷冽的氣息,侵入蘇與之鼻腔,抬眼是謝墨寒那淩厲的下頜線。
這樣近的距離,能明顯感覺到謝墨寒的溫熱體溫,此時竟比被秦庭蘊半摟在懷裡還令她不自在,蘇與之後退一小步和謝墨寒拉開一些距離。
謝墨寒眸光陰冷,垂眸瞥了一眼蘇與之,又麵色不善地看向秦庭蘊,周身氣壓低得令人喘不過氣。
“光天化日,摟摟抱抱,成何體統?”
秦庭蘊手裡拿著一支箭,怔愣錯愕又無辜,他不知道哪裡做錯了,惹得這個平日不怎麼愛說話的表哥發火。
“兩個大男人抱一下怎麼了?我又沒乾什麼有傷風化的事,我在教何兄投壺。”
“何兄?”
謝墨寒錯開視線,森冷質問的目光落在蘇與之身上。
秦庭蘊不知謝墨寒發什麼火,蘇與之更不知謝墨寒抽的哪門子瘋?
無心在不遠處看著三人對峙,胳膊肘杵了杵赤陽,八卦之魂又燃起來了。
“你看你看,我就說,殿下看上何大夫了,吃味了,你看,你看到沒有?”
赤陽瞪了一眼無心,壓低聲音,咬牙切齒。
“你快閉嘴吧。”
他又不瞎,自從王妃走後,他還沒見過殿下對什麼人如此親近在意。
可,看上有婦之夫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。
“平寧郡主到——”
隨著一道尖細的聲調,一位十五六歲女子款步走了過來,身穿一襲櫻粉撒花軟緞羅裙,領口與袖口滾著月白織金鑲邊,臉蛋白裡透粉,一看就是精心保養過的。
女子身後跟著十幾個丫鬟嬤嬤,規格禮製堪比公主,跟在平寧郡主身後最近的丫鬟懷裡抱著一隻白毛小狗。
見她過來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,平寧郡主經過赤陽和無心的時候,淡淡朝他們這邊掃了一眼,也不知方才八卦謝墨寒和蘇與之的那些話,有沒有被聽了去。
平寧郡主本名魏蔓芸,是皇後的親侄女,和太後一起均出自魏氏。
太後有意撮合魏蔓芸,隻是一直以來謝墨寒沒鬆口。
平寧郡主魏蔓芸走到謝墨寒麵前,屈膝福了福身,麵頰一坨緋紅,儘顯女兒家嬌羞之態。
“蔓芸見過墨寒哥哥。”
謝墨寒眉心不耐煩地蹙了蹙,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我來給叔父拜壽,”親昵地挽起謝墨寒胳膊,“主要是來看看你。”
謝墨寒扒開魏蔓芸的手。
“看過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魏蔓芸撅著嘴,不敢和謝墨寒耍小性子,注意到謝墨寒身後的蘇與之。
“你就是墨寒哥哥養在府裡的神醫?”
蘇與之當年和謝墨寒成親之前,有傳言謝墨寒要娶魏家女,好像就是這位平寧郡主的姐姐。
對於太後有意撮合平寧郡主和謝墨寒,蘇與之回到上京城之後也有所耳聞。
蘇與之上前行禮。
“在下何語見過平寧郡主,‘神醫’二字愧不敢當,承蒙宸王殿下賞識收留,何語隻是在府裡醫治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