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福把鑲嵌螺鈿花紋的紫檀木箱子規矩地擺在錦瑟軒桌子上。
箱子上的圖案式樣,是蘇與之喜歡的,隻是無功不受祿,最近除了繼續在針灸上動手腳,好像沒幫謝墨寒什麼忙。
蘇與之一臉疑惑。
“來管家,這是何意?”
來管家轉述謝墨寒的話,“殿下說了,宸王府的規矩,損壞了彆人的東西要賠償,春喜弄壞了您一個藥箱,這個是賠給您的。”
春喜在一邊插話進來,有些底氣不足。
“那都多長時間之前的事了,再說了,不是把我留在錦瑟軒伺候當作賠償?怎的又要賠啊?”
來管家語滯,尷尬地笑了笑。
“這是殿下的意思。”
說著話,嘯月樓的小廝過來傳話。
“何大夫,殿下請您過去。”
“好,告訴殿下我換件衣裳就過去。”
來福前腳來送箱子,後腳謝墨寒屋裡的小廝就過來傳話……
有什麼話不能讓來福直接過來傳?至於派兩撥人過來?
蘇與之到嘯月樓的時候,氣氛明顯不對勁。
屋裡沒有小廝伺候,就連無心和赤陽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。
謝墨寒端坐在太師椅裡,一隻手撐著下巴,另一隻手一下一下地摩挲手裡的白玉墜子,明明一句話沒說,麵上也不見一絲發怒的表情。
可他身上那種駭人的氣勢,絲絲縷縷地往外冒,讓人不敢靠近。
蘇與之能感覺到謝墨寒此時心情低落,甚至很糟糕,帶著隱忍的怒意,他的這份怒意極大可能來源於她。
謝墨寒看向她的視線好像在看什麼十惡不赦的敵人,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,又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。
想起前幾日無心找她,糾結何念安是誰生的。
無心那個簡單粗暴又敏銳的腦回路,傳到謝墨寒這裡,十有八九謝墨寒把她當成情敵了。
無關乎她和謝墨寒之間情愛,任何一個男人得知自己老婆假死逃跑,和另外一個男子成親,心裡都受不了。
蘇與之深吸一口氣,抬步進門,在距離謝墨寒五步的地方停下,拱手道。
“下官拜見殿下。”
謝墨寒撩起眼皮看她,“聽說你有一個前妻?”
蘇與之指尖頓了頓,謝墨寒早懷疑她沒死,不如趁此機會斷了謝墨寒的所有疑惑。
閉了閉眼睛,再睜眼時,眼底劃過一絲決然。
她點頭,直視謝墨寒那帶著審問意味的視線,語氣篤定。
“是。”
白鈺墜子被謝墨寒握在掌心,握著墜子的關節泛白,默然半晌,追問蘇與之。
“她是什麼樣的人?”
“生得花容月貌好麵孔,溫婉又賢淑。”
又是好長時間的沉默,謝墨寒緩步走到蘇與之麵前,居高臨下問。
“你隻需告訴本王,她姓什麼?”
蘇與之目光對上謝墨寒有些微微泛紅的眼睛。
“姓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