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博士的力量大得驚人,一擊不中,另一隻尚且完好的左手竟也閃電般探出,五指同樣異化為覆蓋蛇鱗的金屬爪,直掏顧夜寒的胸口——目標正是那顆搏動著的機械心!
顧夜寒眼神一寒,身體以不可思議的柔韌度後仰,險險避開這致命一擊。同時,他手腕一抖,傘尖如同毒蛇吐信,以一個刁鑽的角度,瞬間抵住了趙博士因為前撲而暴露出的咽喉要害!
冰冷的傘尖緊貼著趙博士因激動而劇烈起伏的喉結。
這一次,顧夜寒沒有去按任何注入液體的按鈕。他的拇指直接按下了傘柄上一個更隱秘的、需要特殊指壓才能觸發的微型機關。
“哢!”
一聲輕響!傘尖頂端,瞬間彈出半寸長、薄如柳葉、閃爍著幽冷寒芒的鋒利刃片!刃片的表麵並非光滑,而是蝕刻著繁複、華麗、充滿神秘氣息的梵克雅寶靈蛇圖騰!蛇紋在幽藍光芒下仿佛活了過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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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嗤!”
傘尖利刃毫無阻礙地刺穿了趙博士脆弱的咽喉!精準地切斷了頸動脈!
滾燙的、帶著濃重金屬鏽蝕氣味的鮮血,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,濺在顧夜寒破損的襯衫和蒼白的臉頰上,瞬間化作縷縷銀白色的蒸汽升騰而起!
“呃……嗬……”趙博士的喉嚨裡發出漏氣般的嘶鳴,眼中的瘋狂迅速被死亡的灰白取代。他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顧夜寒,用儘最後的氣力,吐出破碎而詭異的囈語:
“γ7……蘇瑤大人……用你的基因……培育的……完美胚胎……就差……最後一步……”鮮血不斷從他口中湧出,帶著細小的鉑金結晶顆粒,“隻有……你的藍血……能讓它……突破容器的限製……成為……真正的……‘聖杯’grai)……承載……‘源質’的……”
話音未落,他的身體猛地一僵。皮膚下的銀白色結晶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,瞬間加速蔓延!從右手背開始,迅速覆蓋了整條手臂、肩膀、胸膛、脖頸、頭顱……結晶所過之處,血肉、衣物、甚至濺出的血液,都迅速失去色彩和活力,轉化為冰冷的鉑金!
短短幾秒鐘,趙博士連同他臉上凝固的瘋狂與囈語,徹底化作了一尊保持著刺殺姿態、右手仍呈金屬利爪狀、左手還緊握著那支淡金色強化液注射器的鉑金雕塑!他鼻梁上的眼鏡片,在幽藍光芒下,清晰地反射出列車深處某個方向——那裡,似乎有更龐大、更詭異的暗紅色光芒在緩緩蠕動,伴隨著一陣陣沉悶的、如同巨獸心臟搏動又像是金屬被強行扭曲的“嘎吱……轟隆……”聲!
林薔薇從柱子後走出,看著這尊猙獰而冰冷的雕塑,胃裡一陣翻騰。她強忍著不適,目光落在趙博士那身實驗服上。他胸前的口袋裡,露出一角折疊的紙條。
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,避開雕塑伸出的金屬利爪,用傘尖輕輕挑出了那張紙條。
紙條被暗紅色的汙漬浸染了大半,上麵用顫抖、潦草、仿佛在極度恐懼和絕望中寫下的字跡,記錄著令人心驚的內容:
「凡星篩選場,非實驗室,乃祭壇。
γ7胚胎即聖杯,
吾等血肉結晶,皆為獻祭之牲禮。」
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,燙在林薔薇的心上。祭壇?牲禮?聖杯?蘇瑤到底想用她的血和那個所謂的γ7胚胎做什麼?
顧夜寒默默地看著紙條上的內容,臉上沒有任何意外,隻有更深的冰冷。他將紙條從林薔薇手中拿過,仔細折好,塞進她外套內側的口袋。“收好。這是證據,也是……線索。”
就在這時——
“哐當——!!!”
一聲沉重刺耳的金屬摩擦巨響,打破了地下空間的死寂!
那列鏽跡斑斑的“基因運輸線”列車,其中一扇布滿彈孔和結晶的車門,竟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,緩緩地、扭曲地自行向內側打開了!
一股更加濃烈、更加刺鼻的氣息如同實質般從黑洞洞的車廂內洶湧而出!那是高濃度福爾馬林浸泡屍體的刺鼻氣味,混合著鉑金在強酸中劇烈鏽蝕時產生的、令人作嘔的甜腥鐵鏽味!這股氣息中還夾雜著一絲……難以形容的、仿佛來自深淵的、冰冷而原始的腥臊!
車門內一片漆黑,隻有深處那暗紅色的、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光芒,以及那持續不斷的、令人心悸的“嘎吱……轟隆……”聲,如同巨獸在黑暗中咀嚼著骨骼和金屬。
顧夜寒胸口的機械心猛地搏動了一下,發出一陣低沉而急促的嗡鳴!這嗡鳴的頻率,竟隱隱與列車深處傳來的那沉悶的“轟隆”聲產生了某種詭異的、令人不安的共振!
他深吸了一口那混合著死亡與鏽蝕的空氣,看向身邊緊握著傘、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的林薔薇。
“終點站到了。”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帶著一種踏上最終戰場的決絕,“該去看看……你母親不惜一切藏在b47最深處的‘解藥’,究竟是什麼了。”
林薔薇握緊了手中的烏木傘。左腕的銀白蓮花紋身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誌,驟然爆發出強烈的、幾乎要刺痛皮膚的灼熱感,其幽藍的光芒與傘骨上流轉的微光瞬間達成完美的同步,如同燃燒的燈塔。
她沒有絲毫猶豫,抬腳踏上了列車那冰冷、布滿灰塵和未知粘液的台階。
“哢嚓……”
靴底踩碎了散落在台階上的幾片細小的銀白色結晶,發出清脆而冰冷的碎裂聲。
這聲音,如同喪鐘,又如同戰鼓。
在這通往深淵腹地的列車上,為這場以基因為刑期、以生命為賭注的最終旅程,敲響了無法回頭的序曲。
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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