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經的灼燒如同永恒不熄的地獄之火,舔舐著林薔薇意識的每一寸邊界,將她的理智烤得焦脆。而那冰冷的指令流,則如同不斷上漲的、粘稠的瀝青潮水,帶著絕對的死寂與重量,試圖徹底淹沒、吞噬她名為“自我”的那座搖搖欲墜的孤島。就在她的意誌力在這物理與精神的雙重夾擊下瀕臨破碎之時,四葉草防禦係統——這個冷酷到極致的精神刑訊者——精準地捕捉並鎖定了她靈魂深處最脆弱、最不堪一擊的裂縫——那些由愛與牽掛構築的軟肋。
它不再滿足於粗暴地翻閱記憶。它開始扭曲、編織,利用她最珍視、最刻骨銘心的情感,抽取其中最痛苦的片段,構建出最惡毒、最精準的幻象,直擊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愧疚。
眼前那片純粹白熱的、因神經灼燒而產生的痛苦光芒,開始如同被無形之手攪動般扭曲、變形。光芒褪去,色彩與輪廓艱難地凝聚,最終,勾勒出一個讓她心臟驟停、日夜牽掛的身影——
母親,林星月。
但絕非記憶中那溫柔而堅韌的模樣。她懸浮在一個冰冷徹骨的透明維生罐中與“搖籃”基地那個充滿生命維持係統的完全不同,這個罐體布滿了聖殿的冷酷標記與閃爍的監控符文),罐內流動著某種暗綠色的、不祥的液體。母親原本蒼白的麵容因極致的、無法想象的痛苦而扭曲變形,雙眼圓睜,布滿了蛛網般的血絲,瞳孔渙散無光。她的嘴巴無聲地、絕望地張合著,每一次開合都像是瀕死魚類的喘息,仿佛在承受著剝皮拆骨、撕裂靈魂般的酷刑。緊接著,她那虛弱到極致、帶著泣音與顫栗的哀求,直接穿透了所有神經灼燒的尖銳噪音,如同最冰冷的錐子,清晰地、一字一句地,鑿刻在林薔薇的意識最深處:
“薔薇……我的女兒……好痛苦……”
“放棄吧……彆再……抵抗了……”
“隻要你服從……媽媽……就能解脫了……”
“看著媽媽……這樣……你……忍心嗎?”
每一個字,都像是一把淬了劇毒、並且被燒得通紅的匕首,精準無比地捅進林薔薇心中最柔軟、最毫無防備的地方,然後殘忍地攪動。
她“眼睜睜”看著母親在那冰冷的囚籠中受苦,那因極致痛苦而扭曲的麵容,比施加在她自己身上的任何酷刑,都更讓她肝腸寸斷,魂飛魄散。一股巨大的、如同山崩海嘯般的愧疚感和無力感洶湧而來,瞬間淹沒了她。是啊……如果她的抵抗,她的固執,換來的竟是母親承受更多、更殘忍的痛苦……那她的堅持,還有什麼意義?
這個念頭如同帶有倒刺的毒蛇,瞬間死死纏緊了她的心臟,並開始注入令人麻痹的毒液。
還沒等她從這撕心裂肺、幾乎令意識停滯的幻象中喘過一口氣——
場景,驟然切換!
冰冷的指令流趁機加強了輸出,如同開閘的洪水,將另一段她刻骨銘心、同樣充滿絕望與痛苦的記憶,渲染、放大,以最殘酷、最不留餘地的方式,在她麵前重演——
顧夜寒!
他就在她的“麵前”,如同最後一次分彆時那樣,無力地倚靠著維生艙。但情況,遠比現實中的那一刻更加淒慘,更加絕望!藍黑色的血液不再僅僅是浸透繃帶,而是如同失控的泉湧般,從他口中、鼻腔、甚至眼角和耳孔中不斷溢出,將他蒼白如紙的皮膚染成一片汙濁的、近乎黑色的墨團。他胸前的藍紫色結晶如同擁有生命的瘟疫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,瞬間覆蓋了他的脖頸,攀上了他的下頜,甚至開始向臉頰侵蝕,那冰冷的質感仿佛直接凍結了他的生命氣息,將他推向非人的異化深淵。
他艱難地抬起一隻手,似乎想最後再觸摸她一次,但手指在伸出的過程中就開始僵硬、結晶,皮膚下的血肉仿佛在瞬間被礦物取代,最終定格在半空,如同一尊正在形成的、絕望的結晶雕塑。他那雙總是深邃地、複雜地望著她的眼眸,此刻隻剩下無儘的、仿佛要溢出來的痛苦和……一絲對她固執己見的、近乎絕望的責備。
“為……什麼……還要……堅持……”
他破碎的、夾雜著血液氣泡汩汩聲的嗓音,在她意識中空洞地回蕩,與現實中他最後那聲嘶吼重疊在一起,形成了雙重打擊,“和……我……一起……毀滅……不好嗎……”
這栩栩如生的、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到令人發指的場景,如同最鋒利的、帶著鋸齒的銼刀,反複地、殘忍地刮擦著林薔薇早已千瘡百孔、傷痕累累的心臟。顧夜寒在她懷中逐漸冰冷、僵硬、結晶化的觸感仿佛再次降臨,那即將失去的恐懼和刻骨的悲痛,混合著巨大的無力感,比純粹的神經灼燒,更讓她難以承受,幾乎要徹底撕裂她殘存的意識。
就在這時——
那個冰冷的、毫無感情的、如同來自宇宙虛空般的聲音,如同最終審判的宣告,在她意識的最深處,轟然響起。它與母親痛苦不堪的哀求、顧夜寒瀕死絕望的責備交織在一起,形成了毀滅性的、直指靈魂弱點的三重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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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抵抗,即是原罪。”
“你的固執,是加諸他們所愛之人身上的、最殘忍的酷刑。”
“看,因你之故,他們正承受何等苦楚。”
“服從,方是仁慈。放棄抵抗,融入永恒,他們方能獲得解脫,你亦能得到安寧。”
“掙紮毫無意義,唯有放下,方能終結這一切痛苦。”
情感的劇痛與神經的灼燒此刻徹底交織在一起,如同兩條惡毒的、絞殺獵物的巨蟒,一熱一冷,死死纏住了林薔薇的靈魂,要將她拖入那看似平靜、實則萬劫不複的放棄的深淵。母親痛苦扭曲的麵容,顧夜寒染血結晶的殘軀,在她眼前不斷放大、旋轉,如同永恒的噩夢輪回,伴隨著那冰冷無情、卻邏輯看似嚴密的勸降聲,形成一股幾乎無法抗拒的、名為“解脫”的誘惑洪流。
放棄吧……
隻要放棄,這所有的痛苦就會結束……
媽媽就能從酷刑中解脫……
夜寒也不必再因我的固執而承受更多,可以安息……
這個念頭,如同在乾涸滾燙的沙漠旅人眼前出現的幻影清泉,帶著誘人的毒甜氣息,在她瀕臨崩潰的意誌土壤中瘋狂滋生、蔓延。她那緊握著鏽蓮的右手,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的力度,正在一絲絲地、不受控製地鬆懈。抵抗的意誌,在那針對人性弱點發起的精準而惡毒的打擊下,如同狂風暴雨中最後一點燭火,明滅不定,搖曳欲熄,仿佛下一秒,就會徹底熄滅,沉入永恒的死寂。
她站在了徹底沉淪的邊緣,腳下,是放棄一切、換取那虛假安寧的無儘黑暗。
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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