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露思的戰船剛靠近星塵走廊,警報聲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利地響起。王俊凱手忙腳亂地拍著控製台:“雷達失靈了!那些星塵在跳舞嗎?”眾人擠到舷窗前,隻見原本如細鹽般均勻的星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,排列成青銅鼎上才有的繁複紋路,暗金色的光流在星塵間隙流淌,像極了活物的脈絡。夜溟突然按住腰間星砂鎖鏈,金屬環碰撞出細碎的聲響:“空間扭曲讀數暴漲,不是自然現象!”
話音未落,前方扭曲的空間像被撕開的幕布,一艘梭形星艦從中滑出。它的艦體像被液態銀澆築,表麵流動著暗紫色的能量紋路,那些光紋時而聚成漩渦,時而分裂成無數細小的光點,在宇宙背景的映襯下,宛如一條正在呼吸的鋼鐵巨蟒。錢一平的情感共鳴器突然發出蜂鳴,他盯著屏幕上飆升的紅色曲線:“敵意值……爆表了!”
周英推了推眼鏡,手指在分析儀上快速敲擊:“艦體材料不屬於已知任何星際合金,能量反應……像是把超新星壓縮進了罐頭裡。”她話音剛落,星艦艦首突然綻開六瓣金屬花瓣,一道靛紫色光束如鞭子般抽來。王俊凱猛拉操縱杆,戰船側身躲過,光束擦著舷窗飛過,將附近的星塵瞬間燒成齏粉。
“這是捕捉光束!”趙露思話音未落,第二道光束已纏上戰船尾部。金屬摩擦聲刺耳地響起,整艘船像被無形的手攥住,不受控製地向星艦拖去。海月的珍珠繩索剛射出就被能量場震碎,她踉蹌著撞在艙壁上:“他們的牽引功率在指數級增長!”
錢一平突然捂住胸口,機械心臟發出高頻震動。他瞳孔驟縮,看見星艦表麵的暗紫紋路正與自己胸口的機械接口產生共鳴。“小心!他們在……”話未說完,整艘船猛地一震,眾人被甩得東倒西歪。趙露思扶著牆壁站穩,隻見舷窗外的星艦表麵裂開無數細縫,伸出蛛網狀的金屬觸手,正刺入戰船的能量核心。
“是納米機器人!”周英的噴槍剛噴出改良鰓液,就被金屬觸手瞬間腐蝕。那些觸手接觸到液體的部位泛起詭異的紫色,分裂出更多細小的分支。夜溟的星砂鎖鏈砸在觸手上,卻像泥牛入海般被吸收,他罵了句臟話,後背的咒文滲出冰藍色血液:“這東西能同化星砂能量!”
星艦內部通道的燈光突然亮起,不是常見的白光,而是類似深海魚群發光的幽藍。眾人踩著黏糊糊的金屬地板前進,牆壁上的機械裝置像活物般蠕動變形,時而化作梯子,時而又縮回成凸起的瘤狀。錢一平突然停步,指著透明艙體裡的類人生物:“他們的晶體……和我的機械心臟同源!”
那些休眠者皮膚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,額間菱形晶體正與錢一平胸口的機械接口產生共鳴。趙露思剛湊近觀察,所有艙體突然紅光爆閃。休眠者們同時睜開眼,那是沒有瞳孔的銀灰色眼球,高頻聲波從晶體中射出,在船艙內形成肉眼可見的音波漣漪。王俊凱的鸚鵡螺戰船模型從口袋裡飛出,在音波中解體成零件。
“是聲呐攻擊!”雪鳶的治愈歌聲剛響起就被震散,她捂住耳朵跪坐在地,珍珠耳墜迸出細碎的裂紋。夜溟將星砂鎖鏈纏在眾人腰間,鎖鏈卻在聲波中泛起波紋:“這頻率在共振我們的生物磁場!”他話音未落,艙壁突然裂開,數百根金屬刺如暴雨般射來。
趙露思拔出珍珠短刀,刀身與刺針碰撞的瞬間,她看見錢一平突然躍起,用後背擋住了射向自己的毒針。機械心臟的碎片濺在她臉上,溫熱的液體卻帶著金屬的涼意。“彆碰那些晶體!”錢一平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,他胸口的機械接口正瘋狂閃爍,“他們在……讀取我的記憶!”
星艦深處傳來齒輪摩擦的巨響,一道水幕突然從天花板傾瀉而下。趙露思驚覺這是星淵族的“潮汐語”,卻見水幕中浮現出無數星圖,那些光點正以詭異的軌跡移動,最終彙聚成一個戴著水晶冠冕的女性輪廓。“外來者,”聲音像冰錐敲擊水晶,“你們的機械心臟,汙染了星塵走廊的能量場。”
周英突然指著艙體屏幕:“他們的生命體征在同步!錢一平,你和他們……”話未說完,所有休眠者突然睜眼,額頭晶體連成一片紫芒。趙露思的珍珠胎記驟然發燙,她看見錢一平的機械心臟正在分解,化作無數光點融入星艦的紋路中。而在星艦核心,一個被晶體包裹的身影緩緩睜開眼,那麵容竟與錢一平分毫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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