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龍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將“”這個新奇詞彙記在了心裡,目光又投向路旁一叢迎著微風搖曳的紫色野花,不再言語,但周身那股清冷的氣息。
似乎在這春日暖陽和林翊不著調的笑語中,悄然融化了幾分,唇角幾不可察地微微牽起一個柔和的弧度。
兩人之間,一種無需言說的默契與寧靜在悄然流淌。
然而,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。
當兩人行至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、林木尤其蓊鬱的林蔭道時,異變陡生!
“咻——嘭!”
一個灰撲撲的身影,如同一個充滿氣的皮球,又似一道模糊的灰色閃電,毫無征兆地從道旁茂密的樹冠中彈射而出,帶得枝葉嘩啦作響!
那身影在空中靈活至極地翻了個令人眼花繚亂的跟頭,動作滑稽卻迅捷無比。
然後“咚”地一聲,雙足穩穩砸在道路中央的硬土路上,激起一小片塵土,正好攔住了林翊和小龍女的去路。
來人是個須發皆白、卻麵色紅潤如嬰兒的老者,穿著一身沾滿草屑泥土的破舊道袍。
此刻正雙手叉腰,鼓著腮幫子,氣呼呼地瞪著林翊,那模樣活像個被搶走了最心愛玩具的大號頑童。
不是老頑童周伯通又是誰?
“喂!那個穿青衫衣服的小子!”
周伯通伸出一根手指,幾乎要戳到林翊鼻子上,聲音洪亮如鐘,帶著十足的不滿。
“你就是那個叫什麼‘逍遙魔君’,殺了我全真教弟子、還到處說我全真教壞話、無惡不作的壞蛋?!”
他這話問得理直氣壯,但配上他那副尊榮和語氣,實在沒什麼威懾力,反而顯得有些滑稽。
空氣中因他落地而激蕩起的細微氣流,帶著一股樹葉的清新和一絲……剛才在樹上蹭到的苔蘚味。
林翊一看是他,先是一愣,隨即樂了。
他還沒說話,又一個身影畏畏縮縮地從周伯通身後的樹叢裡鑽了出來,正是麵色蒼白、眼神閃爍如同受驚老鼠的趙誌敬。
趙誌敬一出來,就撲通一聲跪在周伯通身後,指著林翊。
臉上擠出悲憤欲絕的表情,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哭腔,尖利而刺耳:
“周師叔祖!您可要為我們全真教上下做主啊!就是他!林翊!
他不分青紅皂白,殺了尹誌平師弟,還屢次三番羞辱我全真教門庭,汙蔑我等與蒙古勾結!
此獠不除,我全真教顏麵何存啊!江湖正道顏麵何存啊!”
他這番表演,可謂聲情並茂,涕淚交加,若是不知道內情的,恐怕真會被他騙過去。
林翊看著這“老頑童+偽君子”的組合,差點沒笑出聲。
他抱著手臂,好整以暇地對周伯通道:“老頑童,久仰大名,你這‘江湖紀委書記’當得挺稱職啊?
不過,你這辦案水平有待提高,怎麼儘撿些彆人嚼過的饃,被人當槍使了還這麼興高采烈?”
“當槍?”
周伯通果然被這新詞吸引了注意力,怒氣瞬間消散大半,好奇地撓了撓亂糟糟如同鳥窩的頭發:“什麼槍?好玩嗎?
是紅纓槍還是點鋼槍?
能嗖嗖嗖扔出去的那種?
比我的空明拳還好玩?”
他思維跳躍,瞬間從興師問罪變成了對新玩具的探討,眼睛瞪得溜圓,滿是孩童般的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