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如喪鐘轟鳴。
黃敘身軀劇顫,懼色驟現。
黃月英美靨失色,急勸:"堂弟,劉表絕非夫君敵手,覆滅在即。汝與伯父非其心腹,何必殉葬?速應允罷。"
黃敘忽劇烈嗆咳,竟嘔出黑血。
黃月英欲扶又止,未得曹樹首肯,終不敢妄動。
良久咳止。
"吾病入膏肓,命不久矣。縱勸降家父,不過苟延數日。"
"焉能為偷生須臾,陷家父於不義,令其蒙羞?"
黃敘含笑拒之。
黃月英遍體生寒,惶然望向曹樹——
夫君素來殺伐果決,堂弟如此拂逆,恐即刻性命不保。
"寧自赴死,不累親父汙名,倒是孝子。"
曹樹竟拊掌稱奇,目露讚賞。
"呼!"
曹樹自袖中摸出一粒丹藥,將自己腰間的佩劍一並拋給了對麵的黃敘。
黃敘雙手接住飛來的藥丸與兵刃,滿臉皆是困惑之色。黃月英也同樣麵露不解之色,她實在是看不透自家丈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。
"我曹某一向功過分明。"曹樹聲音沉冷,"此物名為【返生丹】,服下後哪怕隻剩一口氣也能救活你的命——就當是你說降你父親的報酬罷!"
黃絮盯著手裡的藥丸和武器發起了呆來:自家主上為何無緣無故給東西吃?
"爾若執意尋死……"曹樹聲異常冰寒徹骨:"那就拿著這柄刀自我了斷罷!莫怪我心狠手辣!"
……
第046回你們逼人太甚休怪我心狠手辣
不知不覺間,他的後背已被汗水浸透。
那些糾纏多年的頑疾,隨著汗液排出體外。
少年睜開雙眼,發現呼吸變得順暢,身體不再沉重,宛若新生。
折磨他十餘載的病症,竟在頃刻間好轉大半。
"簡直難以置信!這丹藥竟有如此神效?"
少年激動不已,猛然抬頭望向那位黑袍男子。
目光中滿是崇敬,宛如仰望神明。
"這回春丹果然不凡,不如多留些以備不時之需。"
"若非看重黃忠之才,本將怎舍得用此神丹招降。"
黑袍男子暗自盤算,對眼前少年毫不在意。
"咚!"
少年突然跪地叩首:"將軍醫術通神,救命之恩沒齒難忘!"
這一幕讓旁邊的素衣女子瞠目結舌。
"一顆丹藥就治好了堂弟的頑疾?"
"難道他真精通醫道?"
"可這年紀輕輕,怎會身懷如此多的絕學?"
女子心潮起伏,怔怔望著自己的夫君。
"扶他起來吧。"
黑袍男子淡然擺手。
女子這才如夢初醒,連忙上前攙扶。
少年恭敬行禮:"將軍恩德,在下願寫信勸父帥歸順。"
男子麵露滿意,命人奉上筆墨。
少年揮毫寫下家書,詳述治病經過,懇請父親歸降。
書信寫好,女子便派心腹連夜送往樊城。
......
翌日黃昏。
軍帳中。
老將軍捧著家書,久久沉思。
最終長歎一聲,喚來親信準備送往敵營。
“將軍,黃的貼身管家混進了樊城,說有重大事情要見您。”
親兵進帳通報。
“是月英的管家?”
黃忠皺起眉頭,略一沉吟,下令帶人進來。
不多時,管家入內,恭敬行禮。
“月英已成了曹樹的妾室,與老夫便是敵人,她還派你來作甚?”
黃忠冷聲質問。
“回老將軍,小的是奉之命,將黃公子的親筆信交給您。”
管家取出信件,雙手奉上。
“敘兒的信?他不是在長沙嗎?月英怎會有他的手書?”
黃忠神情驚疑,心中隱約不安。
遲疑片刻,他還是接過信,拆開細看。
果然是兒子的筆跡。
越往下讀,黃忠的神色從懷疑轉為震驚,又從震驚化作狂喜。
“曹樹......治好了敘兒的病?”
“這絕無可能!”
“連張仲景神醫都無能為力,曹樹一介武夫,怎會有如此手段?”
他激動難抑,難以相信。
“老將軍有所不知,我們家姑爺非同凡人,按的話說,乃是世間罕見的奇才。黃公子的病,確實被他醫好了。”
管家提起曹樹,滿臉自豪。
黃忠目光閃爍,盯著信紙沉默良久。
“莫非......敘兒是被曹樹脅迫,才寫下這封信?”
他突然心生懷疑。
但轉念一想,兒子絕非懦弱之人,斷不會屈服於威脅寫勸降書。
“如此說來,這信是敘兒自願所寫,他的病......也真被曹樹治好了!”
黃忠一番思量,再無懷疑。
“還交代,姑爺醫好黃公子是恩情。”
“老將軍若明事理,知恩圖報,就該歸順姑爺。否則......姑爺定會讓您領教他的手段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
"屆時黃公子性命難保,縱使我們也護不住他。"
管家轉述了黃月英的警示。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黃忠麵色驟變,陷入沉吟。
"劉家待我無恩,反要逼我違背本心,行此詐降苟且之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