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群劈手奪過軍報,眼中懷疑瞬間凝固成驚駭。
羊皮紙在兩人手中傳遞,荀彧的瞳孔隨著墨跡收縮——
五百頭戰象的鐵蹄踏碎了西涼軍陣。
“南疆的巨獸…他何時組建了這支象兵?”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他卻覺不出疼。
寂靜在密室中蔓延,直到陳群啞聲打破:“文若兄,曹樹用兵如神,西涼軍已敗,我們…”
“等。”荀彧抬眸,眼底蟄伏的寒光刺破陰影,“若馬騰守不住長安——”
他忽然抓起案上銅樽,重重砸向地圖西側。
樽底撞在潼關位置上,嗡嗡震顫。
“召集世家死士,鎖死關中咽喉!”
長安城頭,殘陽如血。
馬騰的殘軍蜷縮在城牆內,而城外四十裡處——
馬超的四萬西涼軍退守扶風郡,與長安隔著一片燃燒的麥田。
八萬曹軍將長安圍成鐵桶時,城樓望樓上,馬騰正死死盯著西麵翻滾的煙塵。
曹營王帳內,謀士的聲音像鈍刀刮過竹簡:
“長安城牆每多撐一日,馬超就能多收攏數千潰兵。”
“必須趕在西涼軍合流前——”
案上突然釘入地圖,刀尖正刺中長安城標。
【
七四七
郭嘉一番剖析,給出結論。
曹操略作沉吟,目光轉向曹樹:“曹樹,你那襄陽炮要多少時日才能造足數量?”
“此炮工序繁複,全力趕製至少一月方可完成。”曹樹答道。
“一月太久!”曹操擰眉,“隻怕貽誤戰機。”
曹樹卻從容一笑:“父王寬心,兒臣有計,十日之內必下長安!”
——
“十日破城?!”
此言一出,滿堂振奮。
曹操眼中精光閃動:“速將計策道來。”
“掘地道。”曹樹輕晃酒樽,吐出三字。
“地道?”曹操與眾謀士交換眼神,興奮稍減。
郭嘉沉吟道:“馬騰素來謹慎,必會沿內牆挖塹防禦,此計恐難奏效。”
“奉孝多慮了。”曹樹指尖劃過杯沿,嘴角浮起冷笑,“我自有法子叫他渾然不覺。”
見眾人麵露疑色,曹樹緩聲道破關鍵。
“好!就依此計行事!”曹操拍案大笑。
——
長安軍府內,馬騰怒摔酒盞。
“曹樹小兒殺我骨肉,不報此仇誓不為人!”
馬騰怒目圓睜,滿腔憤恨噴薄而出。
成英拱手勸諫:"主公,公子之仇必當雪恥,然目下當以大局為重,請主公統率三軍固守長安。"
楊秋抱拳附和:"唯有堅守都城,方能接應孟起將軍卷土重來,屆時內外夾擊,必可大破曹賊。"
馬騰強壓怒火,沉聲道:"既如此,諸位以為當如何布防?"
"據聞曹樹擅造襄陽巨炮,威力遠勝尋常投石車。"
"懇請主公征調民夫增築城垣,以抗曹軍炮轟。"
成英獻上第一條策略。
馬騰捋須沉吟:"此物確非等閒,便依你之計速速加固城防。"
"長安地處平原,土質鬆軟易掘地道。"
"還望主公命人在城周埋設甕缸,派遣哨兵輪番地底動靜,以防曹軍暗掘地道。"
成英繼續補充道。
馬騰拍案稱善:"曹氏父子詭計多端,正當如此防備!"
旋即揮手道:"成將軍素來穩妥,諸事便交由你全權處置。"
成英肅然抱拳:"主公英明!任那曹樹有翻江倒海之能,也休想撼動長安分毫!"
馬騰陰沉的臉上終於浮現狠厲之色。
驟然間——
咚!咚!咚!
西門方向戰鼓驟響,喊殺聲震徹雲霄。
"報!曹軍突襲西門!"
傳令兵踉蹌奔入,聲音發顫。
馬騰霍然起身,披甲提槍直奔西門。數千西涼軍卒從睡夢中驚醒,揉著眼睛倉促登城。
"不許慌亂!手列陣!"
馬騰屹立城樓,長槍所指,西涼軍迅速列陣,寒芒閃爍的箭簇齊指城外。
"生擒馬騰!"的呐喊此起彼伏。
金屬敲擊聲回蕩在城牆外沿,曹家士卒的吼叫聲穿透黑暗帷幕。
"屠光涼州匪寇!"
馬壽成五指收攏握住镔鐵長矛,須發皆張:"曹孟德,何不速來叩關?定教你葬身城壕!"
矛尖在月光下泛起霜色,這位老將渴望用敵酋首級祭奠亡魂。
然則喧囂持續整炷香時間,敵軍始終未現蹤跡。
待到三更梆子響過,曠野複歸岑寂。
"莫非怯戰遁逃?"
馬騰眯眼掃視城外,既覺失望又感寬慰。
遂令親兵收起鹿角砦,隻留哨塔觀察動靜。
西涼武士們嗬欠連天地卸甲休整。
寅時三刻,剛沾枕席的老將軍忽聽驚雷炸響。
"轟!轟!轟!"
"稟主公!南郭發現敵軍雲梯!"
馬騰抓過鱗甲疾步而出,蹚著露水衝向南垣。
成宜、楊駒等裨將已列陣以待。
被迫起身的守軍揉著充血眼眶,有人甚至倒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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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西涼兒郎聽真!"矛杆重頓城磚,火星迸濺:"讓中原人嘗嘗戈壁狂風的滋味!"
戰鼓混著砂礫拍打城垛,疲軍強振精神架起狼牙拍。
曹軍依舊沒有靠近的跡象。
時間又過去一個時辰。
東方的天空漸漸泛白,黎明即將到來。
驟然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