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仲景不知何時已立在大堂,溫聲勸慰。
司馬徽怔了怔,苦笑著一飲而儘。
"戰局至此,我們...還有勝算麼?"
張仲景終是問出了這個沉重的問題。
司馬徽略作猶豫,搖頭歎道:"雖說尚有機會,但如今也隻能儘力而為,看天意如何了。"
他的話音裡,早已不複當年運籌帷幄的謀士風采。
張仲景卻從這番話中聽出了幾分無奈。
他沉默片刻,神情躊躇。
忽然。
他整了整衣袖,鄭重道:"先生,在下有個計劃,或許能除掉曹樹,扭轉局勢。"
司馬徽手中的酒盞突然停在空中,詫異地看著這位醫者,顯然沒料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般話語。
"你有何妙計?"
司馬徽將信將疑地問道。
"關鍵在於呂布的夫人,那位豔絕天下的貂蟬!"
張仲景終於道出關鍵。
司馬徽聞言一怔,眼中疑惑更甚。
多少豪傑都奈何不得曹樹,區區一個弱質女流又能如何?
張仲景便將先前說與呂玲綺的計策,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司馬徽。
"她身上竟有此等奇毒?"
司馬徽眼中精光乍現,仿佛重新找回了往日的鋒芒。
張仲景點頭道:"此毒雖奇,卻真實存在。若能巧妙施為,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曹樹。"
"此計確實出人意料,縱使曹樹再如何機敏,也難防此著。"
"隻是......這般行事,是否有些不夠磊落?"
司馬徽指尖輕叩桌案,略顯遲疑。
張仲景正色道:"曹樹殘暴成性,多少忠義之士慘遭毒手。對付這等奸雄,就當以毒攻毒,無所不用其極!"
"以毒攻毒......"
司馬徽低聲重複著這四個字。
良久,他眼中閃過決然之色。
"來人!速請呂將軍前來!"
司馬徽朗聲吩咐。
張仲景這才如釋重負。
片刻後,呂玲綺快步來到郡府。
她剛巡視完城防就被匆匆喚來,略帶疑惑地問道:"先生急著召見,可是有要事相商?"
瞥見張仲景也在場,她心頭突然掠過一絲不安。
此時司馬徽鄭重起身,整理衣冠後向呂玲綺深深一揖。
"先生這是何意?"呂玲綺驚訝地想要攙扶。
司馬徽堅持行禮,肅然道:"老朽代天下蒼生,懇請呂將軍誅殺曹樹!"
說罷又是一拜,張仲景也跟著行禮。
呂玲綺怔在原地,一時手足無措。
突然她身軀輕顫,霎時明白了司馬徽的用意。
臉色驟冷,寒聲道:"水鏡先生是想讓我將姨娘獻給曹樹?"
"此舉雖悖人倫,但貂蟬夫人確是誅殺曹樹的最後希望!"司馬徽老淚縱橫,"若讓曹樹登基,天下蒼生將永墮煉獄!"
呂玲綺僵立無言。
"不除曹樹,我等皆難逃一死。貂蟬夫人會喪命魏下,將軍的複仇大業也將化為泡影。"張仲景沉聲補充,"他日九泉之下,將軍如何麵對溫侯?"
這番話如同驚雷,瞬間擊碎了呂玲綺心中的猶豫。
為父親複仇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。
"天下蒼生的生死,與我何乾!"
"但若不能為父親雪恨,誅殺曹操,這一切都毫無意義!"
呂玲綺心潮翻湧,眸光驟然變得鋒利如刀。
"好,我答應你們!"
"隻要能替父親,我願將貂蟬送給那曹樹!"
夜色深沉,呂府內。
心事重重的呂玲綺踏進府門。
"怎麼這麼晚才回來?城外戰況如何?"
貂蟬上前攙扶她入座,遞過一杯熱茶。
"偏營失守,一萬將士全軍覆沒,韓玄張南都死在曹樹刀下。"
呂玲綺語氣沉重地吐出噩耗。
貂蟬身形微顫,驚得倒吸涼氣。
良久,她歎息道:"這曹樹當真是神鬼莫測,我們又敗在他手裡。"
聽貂蟬這般誇讚敵人,呂玲綺眉頭緊蹙。
貂蟬憂心忡忡:"雖然我不懂兵法,但粗略算來,這幾仗我們已折損六七萬人馬。如今城中僅剩萬餘守軍,這仗還怎麼打?"
"除非殺了曹樹,否則我們都得死。"
呂玲綺冷冷道。
貂蟬打了個寒顫:"可我們連魏軍都打不過,又如何能殺曹樹?"
"姨娘!"
呂玲綺突然抬頭,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,隻咬緊朱唇。
貂蟬察覺異樣,猛然想起那日張仲景與呂玲綺的密談。
"難道...她真打算用我來換曹樹的性命?"
這個念頭讓貂蟬心頭一陣刺痛。
一聲輕歎後。
貂蟬微微搖頭:"我們母女二人無依無靠,玲綺心中所想,但說無妨。"
這聲"無依無靠",讓呂玲綺心頭一顫,不禁生出幾分歉疚。
但轉瞬間,為父的執念便將這縷愧疚衝散。
她緩緩起身,朝貂蟬鄭重行禮:"姨娘,女兒實在彆無他法,隻能求您助我除去曹樹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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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道出了心聲。
貂蟬聞言渾身一顫,霎時間心若死灰,無邊的苦澀湧上心頭。
"她終究...沒把我當作至親。"
"與王允之流又有何異?不過是把我當成達成目的的工具罷了!"
淚水在眼中打轉。
看著貂蟬泫然欲泣的模樣,呂玲綺幾乎要收回方才的話語。
但司馬徽的警告言猶在耳:
"曹樹不除,我等皆難逃一死!"
這念頭將她的歉疚擊得粉碎。
"撲通"一聲跪倒在地。
"女兒自知此舉有違孝道。"
"但眼下已是絕境,彆無選擇!"
"姨娘若不挺身而出,遲早也要遭那曹樹毒手。與其如此,不如拉他同歸於儘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