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快步走進會議室。
小友可會作七言樂府?曲老興致勃勃,一開口就想來個大的。
樂府詩篇幅較長,您一氣嗬成會不會太累?
無妨!隻要是七言詩都行。
曲老帶印章了嗎?
印章?
寫完詩蓋上印章贈予晚輩,應該沒問題吧?
隨身帶著。既然是在你這兒寫的,詩又是你作的,送你一幅字算什麼。
遠心裡樂開了花——朱明肯花兩百萬買他一首詩,分明是想討好這四位。若能得到他們的墨寶,豈不更值錢?
伯父,您幫曲老研墨如何?
榮幸之至。朱明暗讚遠機靈,自家兒子朱浩絕對想不到這層。
曲老手持狼毫,筆鋒遊走間,《將進酒》三字已潑墨於宣紙之上。
他運筆如龍蛇狂舞,草書恣意揚,墨跡酣暢淋漓。
君不見黃河之水自九霄傾瀉,奔湧向海永不回頭。
君不見鏡前白發悲聲起,晨猶青絲暮成雪...
圍觀者察覺幾位老者氣息漸重,尤其曲老神色肅穆,每一筆皆凝神聚力,仿佛不容旁人評說時道半句——
此字不配此詩。
人生快意當縱情,莫任金杯空映月。
天賜我才必有用,散儘千金還複來...
妙極!當真妙極!
今日得聞此作,不枉此行!
孫老顫聲高呼,激動得身形搖晃,霍文希急搬木椅相扶,卻被他擺手推開。
何言銀錢不足數,且沽美酒共暢飲。
名駒華裘皆可換,呼童攜酒解萬古愁。
遠吟誦時聲調起伏,旁人聽來宛若古樂。詩與歌本同源,樂府更似千年詞章。
為君歌一曲,請君側耳聽。
此詩乃詩中絕唱,神韻悠長令人回味無窮。
咳咳咳...
誦聲方止,趙老突然掩胸劇咳。
趙老可需喚醫?
遠暗自憂慮,生怕這群老者突發不適。所求之物尚未到手,若被反訛一筆,豈不荒唐。
無妨,積鬱多日的悶氣此刻儘消。
聽得小友這首《將進酒》,老夫自覺壽延十載。
眾老者皆麵泛潮紅,氣息急促。遠暗忖這般情狀,倒似剛策馬狂奔而歸。
曲老,該落印了!
見曲老對墨寶長歎不語,遠忍不住出聲提醒。
小友見諒,此幅......還是焚了吧。
“怎麼不行?寫得這麼棒,您瞧這字我壓根沒見過,絕對是大師手筆!”
“我這字哪襯得上你的詩!”
曲老雖不情願,還是道出了真心話。
“絕對襯得上!再說我就是帶回家珍藏,您的書法比我強多了,快蓋章吧。”
遠生怕最後空歡喜一場,什麼都落不著。
“唉,那就蓋吧。”
見曲老取出方形玉印按在宣紙上,遠趕緊將《將進酒》卷好收起,唯恐節外生枝。
這要是拿去拍賣,少說能賣個百八十萬。
“霍姐收好。”
“知道啦!”
霍文希心中的才子形象跟遠半點不沾邊。
即便聽了《望嶽》和《將進酒》,仍覺得此人油滑得很。
“要不孫老也露一手?”
“咳咳,還是免了吧。”
孫老也怕遠再甩出首《將進酒》——原以為他至多寫出《望嶽》水準,誰知竟能作出《將進酒》,誰還敢提筆?
本說是來品評指點,如今幾位老者反倒無言以對。
他們的水平,也就夠指點遠的字罷了。
“彆推辭呀,來都來了,曲老都寫了,孫老您這不是掃大夥興致麼?”
遠急忙勸說。一幅字一百萬,四幅就是四百萬。
加上朱明的五百萬,今日說不定能賺上千萬,手頭拮據的困境也能緩解些。
曲老瞧他這般熱切,心裡已明白七八分。
“曲老您可彆誤會,我哪敢貪圖幾位大家的墨寶?您幾位不是嫌我字醜,我討幾幅字帖臨摹有錯麼?”
“可你練的是行楷,我們幾個老家夥可不擅長這個。”
“曲老此言差矣,同是華夏書法,流派不同也能借鑒。學物理的難道不學數學?”
“我寫我寫,隻求小友彆念七言,來首五言詩成不?”
孫老終究抵不過心中那份渴求,否則遠三言兩語怎會讓他改變主意。
必是五言絕句!伯父快給孫老研墨,還發什麼呆?
遠使喚起朱明竟格外順手。
這位身家億萬的大老板此刻毫無怨言,被嗬斥也隻是含笑搖頭。商海沉浮數十載,若換作尋常後生這般無禮,他早該動怒。但麵對才華橫溢的遠,他隻當是少年意氣。
孫老這首《江雪》您放心,短小精悍,絕不耗費您半分氣力。
孫老苦笑著想,若再來首百字長詩,自己怕是要癱在這宣紙上了。
千山鳥飛絕,萬徑人蹤滅。
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。
這小子簡直......非人哉!怪物怪物!
咳咳咳咳......
趙老又劇烈咳嗽起來,方才那口鬱結之氣似乎仍未散儘。
小友,跟老頭子透個底,這般水準的詩作你究竟還有多少?
曲老隻覺八十年光陰都虛度了。他曆經前朝,自幼長在京都大學院裡,什麼才子沒見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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