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配稱仁德之主？！
這不對勁！闕宣叛亂已久，本欲借他攻打兗州時趁虛而入……為何敗得如此之快？！
“曹孟德……竟有這般能耐？”陶謙抬起渾濁的雙眼，死死盯著將領。
那將領低頭遲疑半晌，才吞吐道：“據傳……是一名叫許衡的將軍，開春前就已埋伏在小沛附近……”
“許衡？”
陶謙思索良久，卻想不起此人。
不過是個無名小卒。
必是剛在曹營嶄露頭角。
偏偏是此人毀了全盤謀劃！如今反被曹操名正言順進犯徐州……
“噗——！”
陶謙鬱結攻心，眼前一黑，重重栽倒在地。
經一日夜急救，陶謙方悠悠醒轉，卻聞小沛已陷、下邳告急的噩耗。
"怎會如此？"他顫聲發問，"那許衡...究竟什麼來頭？"
堂下曹豹、陳登俱麵麵相覷。唯見富態文士孫乾上前三步——此君乃徐州巨賈，素以樂善好施聞名民間，更因收留流民甚眾被陶謙征辟為從事。
"在下略知此人。"孫乾行過揖禮，撚須道："去歲兗州大戰時，此人曾單騎夜襲黃巾主營，陣斬賊首於毒。曹軍士氣遂振，終獲三十萬降卒..."
原來許衡聲名不顯，實因這亂世消息閉塞。商隊南北往來尚需半載，諸侯情報更是隻傳軍報要略。孫乾因常探訪名士，方知此等細節。
"怪哉，"孫乾忽蹙眉道，"如此悍將，在曹營竟僅居校尉之位。"
陶謙聽罷，愴然長歎："莫非曹孟德帳下猛將如雲..."喘息片刻又問："我軍尚餘幾何？"
"丹陽精銳三萬猶在！"曹豹抱拳厲喝。陶謙頹然揮手："速發討曹檄文，便說...曹操假借，實欲吞我徐州..."
陳登領命後迅速離開，曹豹見人走了，湊到陶謙跟前低聲道："士族子弟應當從奴婢中抽調，平民富戶則出錢犒賞將士，這樣打了勝仗才能保住徐州。"
"正是。"陶謙頷首道，"先出兵，孫公佑自然會有辦法籌錢。"
孫乾聽見卻默不作聲。
他其實心裡很不情願。
每次出兵都是這個套路。
曹豹帶著丹陽兵討賊打仗，有了傷亡就從士族家的奴籍人口裡補充兵源。
而徐州兩大富商孫乾和糜竺，則要負責出錢出糧。
各有貢獻，也互相牽製，陶謙就用這個法子維持著徐州各個派係的平衡。
靠著這套手段，陶謙讓徐州安穩了這麼多年，雖然有些小股盜匪作亂，但各方勢力都支持他。
確實是個厲害角色。
"公佑，"陶謙站起來直視孫乾："彆舍不得這點錢財。隻要我這麼說，曹操就師出無名，徐州百姓必定會支持我們抵抗曹軍。"
"等到秋收時節，曹操自然會退兵。"
"遵命，主公。"孫乾深深作揖，轉身告退。
......
與此同時，小沛曹軍大營。
曹操急行軍三天抵達小沛，進城後立即召集許衡、典韋、夏侯淵和曹仁四人議事。
四人分列兩側，曹仁和夏侯淵站在左邊，許衡與典韋在右邊。
"說吧，"曹操撚著濃密的胡須，"我早就聽說你們因為要不要搶掠的事打起來了。"
"究竟怎麼回事？"
曹操盯著許衡質問："你憑什麼不許士兵搶東西？"
"軍中的怨氣你怎麼平息？"
"再說了，你又不是主將，憑什麼越權下這種命令？"
"逸風，"曹操陰沉著臉，聲音低沉嚴厲："你這是違反軍規。"
"你屢次觸犯軍規，就算立過再大的功勞也保不了你。今天要是說不出個道理來，恐怕難以服眾。"
其實曹操最想不通的是......
按照許衡平時貪便宜的性子，進城後第一個衝進去搶的應該就是他才是。
毫不留情。
更何況，小沛剛剛被闕宣亂軍攻占，這些賊兵親眷哪需憐憫？
沒屠城以示對漢室的忠心已經算仁慈了。
荀彧也以審視的目光注視著許衡。
若他言語失當，自己恐怕也難以幫腔。
許衡突然嗤笑一聲："闕宣假借天子之名，百姓本就人心惶惶，此時不劫掠反倒能贏得民心。"
"我雖不了解主公性情，但若換作是我，早將小沛和下邳視作自家地盤，城中百姓自然就是治下子民。"
"誰會劫掠自己的子民？——哦，倒也有例外，於毒、葛陂、董卓之流確實乾過這種事。"
"我堅信主公絕非此類人，這才攔下夏侯將軍。若主公認為我錯了，甘願去當馬夫。"
後世史書對你的評價可不好聽。
若非後世曹魏擁躉眾多，恐怕隻剩下"屠城暴君"的罵名了。
徐州兩次屠城，終成你畢生汙點！
雖泄憤立威，令敵聞風喪膽。
卻招致徐州百姓殊死抵抗，反倒便宜了劉備。
"齊天大聖也當過弼馬溫，我無所謂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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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操詫異："誰是齊天大聖？"
許衡撇撇嘴："這事說不清，改日寫成話本給您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