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僵立原地,如遭雷殛。
這便是愛妾的手段?!
箭在弦上竟......
月華流轉,曹憲院中燈火猶明。
曹操示意侍女噤聲,悄聲問道:"還未歇息?"
"回主公,今日心緒不佳,仍在研讀古籍。"
紗窗上映出少女執卷的身影,案頭竹簡泛著歲月微光。
於是他緩步走近,曹憲或許察覺到了動靜又或許渾然未覺,許是故意裝作不知,始終不曾抬頭。
湊近後方才看清,那原是許衡往年贈予曹憲的舊籍。
不過是年節時分相贈的尋常物件,且是鐘繇手摹的副本,並非珍本孤冊。
此刻曹憲卻讀得津津有味。
曹操駐足觀望片刻,輕咳一聲。
少女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,卻仍不肯抬起臉來。
這姑娘生得玉雪可愛,圓潤的臉蛋似剛出籠的包子,身量雖不矮卻也稱不上高挑,賭氣時兩頰鼓鼓的,嘟著嘴的模樣格外招人疼。
曹操一見便知她正暗自慪氣。
"聽說憲兒覺得為父處事不當?不該縱容宗親與許衡作對,不該任他受人欺淩?"
"君王當以仁德立世,以信義待人。擇才不論親疏,若任人唯親,縱容打壓賢才,自古衰敗之君多由此起。"
曹憲並未直言回答,反是引了某冊典籍所言。這等事在春秋史冊中,犯下類似過錯的主君將領實在不勝枚舉。
縱是諸多王室貴胄,亦難逃此窠臼。
"嗬嗬......"
曹操忽然笑出聲來,語氣甚是愉悅,倒未因這番言語著惱,徑自在女兒案幾對麵坐下。
傾身向前,仔細端詳著自家掌上明珠。
"當初命你入宮伴駕,為天子妃嬪,你執意不肯。如今......"
"為父倒有個解決這等不公的辦法。"
曹憲立時有所會意。她本就機敏過人,聞弦歌而知雅意,明白父親這是在試探自己心思。
遂羞赧地垂下頭去,側過臉輕聲道:"願聞其詳。"
曹操道:"若是許衡娶了你,便是吾曹家女婿。屆時他不再是布衣白身。"
"雖非曹氏宗親,卻也是一家人了。如何?"
此言一出,曹憲頓時怔住。她雖隱約猜到父親所指,當真聽他說出口時,仍覺麵紅耳赤。
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。
曹操見狀,不由撫掌大笑。
"哈哈!如今可算看明白了,我家這顆明珠啊,怕是留不住嘍。"
曹憲低聲喚道,臉頰泛紅:"父親..."
"送你去許都皇宮你不肯,去鄴城反倒害羞起來,好好好..."
"為了不讓父親被人說昏聵,隻能委屈女兒了?"
"不委屈..."曹憲脫口而出,隨即意識到失言,耳根更紅了。
鄴城。
許衡當日抵達官渡,連夜渡河,在河麵與典韋言歡。帶著兩壇酒、一盒酥餅、燒雞和狗肉火鍋,整夜泛舟倒也愜意。次日便率龍騎軍進城,剛到衙署就收到清河郡來信。
郭嘉已收到信件數日,專等許衡歸來。拆開信後,許衡饒有興致道:"袁紹祝賀我封鄴侯,要贈禮安撫百姓、擴建城池,還邀我去清河赴宴。"
郭嘉皺眉:"斷不可去。他手握重兵,在清河有恃無恐。"
"有趣的是這個,"許衡笑道,"袁紹說我奪取鄴城反倒助他收服幽州,要記我功勞。你們說這是何意?"
郭嘉立即會意:"想拉攏君侯。"袁紹確實財力雄厚,但麾下勢力錯綜複雜。若得他扶持,許衡地位必將提升。
在袁紹帳下立足,倒也並非壞事。
角落裡傳來賈詡沙啞的聲音:"此乃離間之計。"
他蜷在火盆旁,低聲道:"袁紹意在挑撥君侯與丞相。真要歸順,君侯反受冷落;可若引得曹操生疑,宗室怨恨,我等在鄴城便危如累卵。"
"故而這份"功勞"不但要接,還得討些實惠。"
郭嘉:"???"
!
簡直荒謬!
徐庶尚未參透其中關竅,直言問道:"此話怎講?"
這些時在鄴城已摸清賈詡脾性——寡言少語卻手段狠辣,每每獻策皆鞭辟入裡。但今日這番言論,實在令人費解。
受這份功勞?豈非自認與袁紹勾結?屆時百口莫辯,處境必將艱難。
"況且各要道皆駐重兵,"徐庶眉頭緊鎖,"若再收袁紹錢糧......"
賈詡輕笑:"元直終究年輕。"
"君侯素來見利必爭,袁紹既送上厚禮,他豈會推辭?隻怕嫌少呢。"
徐庶頓悟——確實疏忽了君侯脾性。依其作風,這等好處斷無拒收之理。袁紹若知君侯秉性,怕也不敢如此行事。
思及此,徐庶反倒慶幸。正因君侯這般性情,如今收受厚賜竟無半分躊躇。
"那......我便收下?"
許衡眨了眨眼。
兩人剛踏入正殿飲了盞茶,許衡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,典韋同樣仰頭豪飲,聞言立即嚷道:"收下!必須收下!"
"天上掉餡餅的好事,若是推辭豈非愚不可及!"
喘息稍定,許衡撫掌而笑:"就這麼回複本初吧。"
郭嘉淡然拱手:"不知主公欲求何物?"
許衡眼中精光一閃,朗聲笑道:"我已有計較!速速修書!"
......
數日後。
清河郡守府內,袁紹展閱回信時,笑紋深深堆在眼角。
"早料定這許逸風定會領情!子遠!"
許攸趨步上前,躬身道:"此乃意料中事。據探,許氏不過是汝南商賈之家,如今主公雄踞幽冀,威震河北,他自然要留條後路。"
"縱不立即歸順,也會暗中示好。待曹賊敗亡之日,也好在冀州謀個安身之所。"
袁紹撚須頷首:"甚善。此事便交由卿處置。"說著將信箋遞出,"他所求封賞甚是得當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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