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…什麼地方?”青蘿勉強坐起,聲音帶著虛弱和震驚。她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環境。
金不換掙紮著用單臂撐起身體,剩下的那隻機械眼掃描著四周:“結構…類似生物組織,但能量讀數很奇特,混合了極強的生命能量和一種…惰性的金屬粒子?不可思議的結合。我們可能…在某個巨大生物的體內?或者說,一個仿生構造的空間?”
詹森呢?
蘇沉舟目光掃視,很快發現詹森就在不遠處。他依舊保持著結晶化狀態,但身上的銀光穩定了許多。他靜靜站立著,麵朝腔室中央的方向,一動不動,如同一個沉默的指引路標。
蘇沉舟走到詹森身邊,順著他的“目光”看去。
腔室中央,肉質壁障向內凹陷,形成一個不大的池子。池子裡不再是乾涸的符號,而是小半池緩緩蕩漾的、純粹的暗銀色液體!那冰冷的、誘人的、蘊含著磅礴生命本源氣息的力量正從中散發出來。
池子上方,肉質壁障構成穹頂,垂落下無數細密的、熒光閃爍的須狀物,輕輕拂過池麵,每一次接觸都激起細微的銀色漣漪。
“源血…殘跡?”蘇沉舟低語。母親日誌和無數線索指向的東西,似乎就在眼前。
但他沒有貿然上前。承天火種的警告和母親日誌裡“源血早已被汙染”的語句在腦中回響。而且,此地太過安靜,太過…順利了。
“太好了!果然有源血!”青蘿也看到了那池液體,臉上露出欣喜,掙紮著想站起來,“沉舟,快試試看能不能抑製你的汙蝕!”
金不換卻皺起了眉:“等等!讀數不對…這能量場很穩定,但穩定得有點詭異。而且,你們看詹森…”
詹森依舊一動不動,他結晶化的身體表麵,開始浮現出極其細微的、與池底那個“初始與終末”符號部分相似的紋路。
蘇沉舟心中警鈴大作。他嘗試溝通意識深處的承天火種:“火種,這源血殘跡是否可用?如何取用?”
然而,一向急於引導他“竊取”力量的承天火種,此刻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。任憑蘇沉舟如何催問,都沒有絲毫回應。這種沉默,比任何急促的警告都更讓人不安。
“祂”不是守護者,是收割者!我們都被騙了…‘火種’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竊取…
母親搭檔那絕望的日誌文字再次浮現。
蘇沉舟緩緩後退一步,攔住了想要上前的青蘿。
“不對勁。”他聲音低沉,“火種沒有回應。詹森的狀態也很奇怪。”
青蘿一愣,停下腳步,也注意到了詹森的異常和蘇沉舟凝重的表情。
金不換拖著殘破的身體挪近幾步,掃描儀對準源血池和詹森:“能量流向在變化…池子的能量正在被詹森…吸收?不,更像是…同步?還有,那些垂下來的須狀物…它們好像在…‘品嘗’池水?”
就在這時,整個腔室微微震動了一下。
正對著源血池的那麵肉質壁障,忽然變得透明起來!
仿佛一麵巨大的窗戶被突然打開,窗外並非漆黑的岩層或機械結構,而是一片更加廣闊、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景象——
那是一片無垠的、緩慢蠕動的暗銀色肉壤!無數類似他們所在腔室的結構如同腫瘤或果實般鑲嵌在肉壤之中,由粗大的、搏動的銀色“血管”或“根須”相連。極遠處,隱約可見一些更加巨大、形態難以名狀的陰影在肉壤中沉浮,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壓。
而在“窗”的正前方,最近的一根粗大無比、宛如山脈般的暗銀色“根須”上,蘇沉舟清晰地看到了一個標記!
一個由萬藥穀與機械教會徽記混合、並被一道燃燒利劍劃破的標記!
下麵還有一行小字,但距離太遠,隻能看清開頭:
g.e.sΩ…
搖籃…
古妖的警告,母親搭檔的絕筆,所有關於“搖籃”的碎片信息瞬間湧入蘇沉舟腦海!
這裡根本不是避難所或藏寶地。
這裡是…
“苗圃…”蘇沉舟聽見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可怕,“我們就在…‘修真苗圃’的本體之內?!”
青蘿和金不換也看到了那駭人的景象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。
而也就在這一刻,一直沉默如雕塑的詹森,猛地轉過了他結晶化的頭顱,“看”向蘇沉舟。沒有眼睛的麵部,卻傳遞出清晰無比的、冰冷徹骨的意念:
“歡迎來到…”
“…母株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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