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,對當下痛苦的恐懼戰勝了對未來債務的擔憂。我咬著牙,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:“……賒賬!”
“善。”玄蒼滿意地點頭,重新攤開竹簡,“明日此時,連本帶息,六十五頁,需一並結清。”
六十五頁……我眼前一黑,仿佛已經看到了明天自己嗓子冒煙的悲慘未來。
“書童”的初體驗
既然決定賒賬,今天暫時安全。但我也不敢放鬆,生怕這老妖怪又想起什麼幺蛾子。果然,他沒安靜多久,又開口了。
“既然今日無事,”他指了指膝上的竹簡,“便來履行你‘書童’的職責吧。”
我愣住:“書童?什麼書童?”我什麼時候答應做書童了?
玄蒼提醒道:“方才提議,你陪本座研讀法典,可抵書債。你雖未應允研讀法典,但這‘陪讀’之職,亦可抵債。念你初犯,今日陪讀半個時辰,可抵一頁。”
陪讀半個時辰才抵一頁?!這比打掃衛生還黑啊!
但我能拒絕嗎?看著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我知道拒絕的下場肯定是立刻支付利息。罷了,陪讀就陪讀吧,總比喊“夫君”強點,至少不用廢嗓子。
“怎麼陪?”我悶悶地問。
“坐於此,安靜即可。”玄蒼指了指他身旁的石台邊緣,“若本座有問,需答。”
就這麼簡單?我半信半疑地挪過去,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。距離他很近,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氣息,讓我有些不自在。
他不再理會我,重新沉浸到那卷竹簡之中。墓室裡再次安靜下來,隻有他偶爾翻動竹簡的聲音。
我一開始還繃緊神經,準備隨時應對他的“提問”。但等了半晌,他毫無動靜,隻是專注地看著竹簡,時而凝眉,時而微微頷首,仿佛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。
時間一點點流逝。這種極致的安靜,加上之前高度緊張後的鬆弛,讓我開始犯困。眼皮越來越重,腦袋一點一點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我猛地一個激靈,發現自己差點歪倒在他身上!幸好及時驚醒!我偷偷瞄了他一眼,他依舊保持著看書的姿勢,似乎並未察覺我的失態。
我鬆了口氣,強迫自己打起精神。但枯燥的等待和靜謐的環境,實在是催眠利器。沒過多久,我的意識又開始模糊……
“……可知‘燭龍’睜眼為晝,閉眼為夜,其力源於何?”
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,將我驚醒。
我迷迷糊糊地抬頭,正對上玄蒼探究的目光。他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竹簡,正看著我。
“啊?燭龍?”我腦子還是一片漿糊,下意識地按照以前刷八卦時看到的說法回答,“大概……是生物鐘比較厲害吧?”
話一出口,我就後悔了!我在胡說八道什麼啊!
果然,玄蒼愣了一下,隨即失笑,搖了搖頭:“生物鐘……倒是新奇的說法。不過,差之毫厘,謬以千裡。”
他並未深究,而是換了個問題:“《山海經·海外北經》載,‘鐘山之神,名曰燭陰,視為晝,瞑為夜,吹為冬,呼為夏……’後續為何?”
這個我有點印象,好像是……“不飲,不食,不息,息為風?”我努力回憶著。
“嗯。”玄蒼微微頷首,“看來,你前世所欠,也並非全無印象。”
我心中一動。他這是在……考察我前世淩虛的知識?還是單純在找話題?
“夫人覺得,”他忽然又問,語氣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,“是這掌控晝夜四季的燭龍之力更勝一籌,還是那試圖篡改規則、終遭反噬的‘蝕心魔’更為可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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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問題有點深奧,涉及到力量本質和規則層麵了。我撓了撓頭,憑直覺回答:“我覺得吧,燭龍那是按規矩辦事,是天道的一部分。而那個什麼魔,是想破壞規矩,是搞破壞的。搞破壞的也許一時厲害,但肯定長久不了,就像……嗯,就像違章建築,遲早得被拆掉?”
我這個比喻有點不倫不類,但玄蒼聽了,眼中卻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。
“違章建築……倒是貼切。”他唇角微揚,“看來夫人雖道法不精,於這世間規則,卻另有一番見解。”
被他這麼一誇,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。我這純粹是瞎扯啊!
半個時辰終於到了。玄蒼沒有繼續提問,隻是重新拿起竹簡,淡淡道:“陪讀結束,抵一頁。今日債息已賒,餘下時間,你自便吧。”
我如蒙大赦,趕緊從石台上跳下來,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腿腳。陪讀雖然枯燥,但比起喊“夫君”,確實輕鬆多了,而且還能抵債雖然抵得少)。
看來,這“書童”的職位,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?至少,是個相對溫和的還債方式。
我看著重新沉浸於竹簡中的玄蒼,他側臉寧靜,仿佛剛才那個步步緊逼的債主隻是我的幻覺。這個老妖怪,心思深沉似海,時而霸道強勢,時而又顯得通情達理,真讓人捉摸不透。
不過,眼下總算暫時安穩了。我找了個離他稍遠的角落坐下,掏出我的玉簡,決定抓緊時間放鬆一下,看看《狐媚娘傳奇》更新了沒有。至於明天那六十五頁的巨額債務……唉,船到橋頭自然直吧!
禁地的日子,就在這種詭異而微妙的平衡中,緩緩流淌。而我和這位妖祖爺“夫人”與“債主”的奇特同居生活,也正式拉開了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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