戎紋把玩著手中的魚竿,湖裡傳來太監微弱的呻吟聲。
戎紋對蒲牢說道:“雖然我的捉妖功力不及父輩,但基本的常識,孤還是記得清楚,午時陽氣最盛,問斬後不管是人是妖,陰氣立散,連鬼也做不成。”
蒲牢緊張。
戎紋繼續說道:“在此時炮烙,日光與銅柱共熱,陰氣與皮肉同消,也挺有意思。”
蒲牢:“王上,為緩解王上憂思,臣女這幾日命鴟吻在房中專研,找尋根治嵐妃娘娘之法。鴟吻已經想出法子,隻可惜她如今身體不濟,靈氣不足……”
戎紋猛得用力一扯手中的魚竿,湖裡傳來一聲慘呼後邊便再無動靜。
戎紋看了看湖裡,然後對蒲牢說道:“說到底,還是想要龍鱗。”
蒲牢看著戎紋,神色凝重:“不敢欺瞞王上,求王上恩賜。”
戎紋得意:“那就要看看鴟吻姑娘究竟如何‘根治’了。”
蒲牢:“可是,唯有補足靈氣,鴟吻才能……”
戎紋聽到這裡,手中不住抖動的釣竿定了下來:“自明日起,每日午時,鴟吻姑娘入宮為嵐妃治病。”
戎紋抬頭看了看太陽:“烈日當空,你,回吧。”
蒲牢額上滲出冷汗:“臣女…遵旨。”
說罷,蒲牢向戎紋行禮後轉身離開。
戎紋看著蒲牢離開後,轉頭看了看漂在湖裡的太監屍體,對身旁的林公公說道。
“瞧,孤說過,必有收獲。”
蒲牢不止一次地遇到過這種境遇,無法前進,也無法後退,她從來沒有逃避過,唯有直麵,這才是蒲牢。
要麼她破碎,要麼對方破碎,而蒲牢,從未認輸過。
從王宮回來後,蒲牢便沉著臉坐在靈心閣,見負熙帶著鴟吻回來,蒲牢直接將他們召喚來。
此刻的鴟吻一點精神都沒有,她不願與蒲牢有正麵衝突,於是便準備先告辭:“阿姐,我累了,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鴟吻轉頭就要走,卻被蒲牢厲聲地叫住:“站住!”
蒲牢的異能是千裡傳聲,本來說話聲音便比常人大一些,更何況發了怒聲呢。
鴟吻被這聲喝令嚇得一愣。
蒲牢將其他人都支開:“都下去。”
璿兒、瑩瑩、仆人們等離開,靈心閣隻留下蒲牢、負熙和鴟吻。
負熙見蒲牢真的生氣,便想從中周旋:“是我帶她去了睚眥那兒,她沒有亂跑。”
蒲牢擺擺手,示意讓負熙不要多言:“明日起,隨我入宮,為嵐妃娘娘診治。”
鴟吻不理會:“我已經開了方子了。”
蒲牢嚴肅:“彆人看不出來,糊弄我不行。那方子隻是暫緩病情的藥方,這次去,是要根治。”
鴟吻反問道:“為什麼?”
蒲牢步步逼近:“因為這是王上的聖旨。”
鴟吻依然不服:“為什麼,我為什麼要給壞人治病?”
蒲牢一拍桌子:“什麼壞人,那是王上的愛妃!”
不等蒲牢說完,鴟吻便發脾氣:“王上是壞蛋,他的妃子,他的臣子,還有我們,我們都是壞蛋!”
鴟吻的聲音也隨著情緒激動而高揚起來。
蒲牢十分緊張,生怕彆人聽到傳了出去,趕緊施法關上門窗,低聲厲言:“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誰教你說的?”
鴟吻不怕蒲牢,也步步逼近:“你們都以為我還小,什麼都不懂。是,我一開始是看不明白也聽不明白,可我不是傻子!”
蒲牢和負熙都十分震驚地看著鴟吻,鴟吻繼續說道:“小時候咱們住在不周山,那裡是沒有靈闕寬敞、豪華,但我的阿兄阿姐們都過得開心,可自從那次,你們走了好久回來以後,我就聞到了那種味道……血的味道!
蒲牢心中一震,想解釋:“鴟吻,不是你想得那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