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淵在招待所休整了兩天。
這兩天裡,他用新兌換的【妙手回春】徹底恢複了身體的虧空,並將所有升級後的技能都熟悉了一遍。
尤其是【氣運沙盤】,這個功能的強大,遠超他的想象。
它就像一個即時戰略遊戲的上帝視角。他不僅能看到整個濱海市官場的氣運流轉,還能通過消耗正氣點,對特定的“光點”或“黑線”進行放大和分析。
他能清晰地看到,王浩那根代表“濁氣”的黑線在被斬斷後,楊坤頭頂的黑色光柱雖然沒有立刻變細,但光芒卻變得極不穩定,仿佛風中的殘燭。同時,好幾個與王浩有利益輸送的小光點,也開始慌亂地閃爍起來。
一張無形的網,因為王浩這個節點的破裂,而露出了更多的縫隙。
而李曼那道銀灰色的光,則始終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平靜。它既不與楊坤的黑氣同流合汙,也不與王正國的正氣遙相呼應,就像一個孤懸海外的島嶼,神秘莫測。
“有意思。”林淵關掉沙盤,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他現在就像一個頂級的獵人,不僅有了鋒利的武器,還有了一張能顯示所有獵物位置和動向的地圖。
接下來的問題是,先狩獵哪一個?
第三天早上,林淵剛吃完早飯,王正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。
“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?”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心情不錯。
“托您的福,已經滿血複活了。”林淵開了個小玩笑。
“那就好。”王正國笑了笑,隨即語氣一轉,“有件事要通知你。今天局裡會開黨組會,討論對你的任命問題。”
“任命?”
“對。你這次立下大功,又展現出了卓越的業務能力,代理科長的‘代理’兩個字,也該去掉了。楊坤親自提議,要正式任命你為檔案科科長。”
林淵的眉頭,不易察覺地挑了一下。
楊坤提議的?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
王正國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,繼續說道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。這杯酒裡,有毒。檔案科現在就是一個爛攤子,張富貴和趙峰留下的曆史遺留問題一大堆,人事關係錯綜複雜,那幾個老油條更是誰的話都不聽。他把你扶正,就是想讓你陷在這個泥潭裡,要麼被活活累死,要麼管不住人、做不出成績,他再名正言順地把你一腳踢開。”
“這是他的陽謀,也是他的反擊。”林淵平靜地說道。
“沒錯。所以,我想聽聽你的意見。如果你不願意,我可以幫你頂回去,最多就是功過相抵,你繼續當你的小科員,他也不敢再輕易動你。”
電話那頭,陷入了沉默。
王正國在等林淵的回答。他以為林淵會猶豫,會權衡利弊。
然而,林淵隻用了一秒鐘,就給出了答案。
“我接。”
“什麼?”王正國都愣了一下,“你想清楚了?這可不是在檔案庫裡整理資料,科長這個位置,每天要麵對的是人,是各種雞毛蒜皮的破事,是上麵壓下來的指標和下麵捅出來的簍子。這比讓你整理十年檔案,要難得多!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淵的語氣依舊平靜,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,“王組長,您說過,對付豺狼,不能用對付綿羊的法子。他把刀子遞過來,我沒有理由不接。況且,檔案科這個陣地,我不去占領,就會繼續被他的人盤踞。與其讓那些蛀蟲在裡麵作威作福,不如交給我來收拾。”
他沒有說的是,在【氣運沙盤】上,檔案科那個位置,是楊坤那根黑色光柱的重要基石之一。他要斬斷楊坤,就必須先拔掉這顆釘子。
王正國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,最終,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,那歎息裡,有擔憂,但更多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欣賞。
“好!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一般人!既然你決定了,那我就陪你走一趟。你記住,放手去乾,出了事,有我給你撐腰!”
……
下午三點,市檔案局黨組會議室。
長條形的會議桌旁,坐著局裡的幾位核心領導。
楊坤坐在主位,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,仿佛前幾天的風波從未發生過。他清了清嗓子,開口道:“同誌們,今天我們開個短會,主要議題隻有一個,就是關於檔案科林淵同誌的正式任命問題。”
他的目光掃過全場:“林淵同誌,年輕有為,業務能力突出,在‘七日檔案風暴’專項工作中,表現優異,力挽狂狂瀾,為我局挽回了聲譽。同時,在紀律觀念上,他也能明辨是非,協助紀委查處了王浩這樣的害群之馬。對於這樣的人才,我們一定要大膽提拔,委以重任。我提議,正式任命林淵同誌為檔案科科長,大家有什麼意見?”
他話音剛落,幾個跟他穿一條褲子的副局長和科室主任立刻隨聲附和。
“我同意楊局長的提議,林淵同誌確實是年輕乾部中的表率!”
“我們人事科沒有意見,林淵同誌的履曆和表現,完全符合提拔標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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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時間,會議室裡全是讚美之詞,氣氛熱烈得仿佛在開表彰大會。
楊坤的嘴角,噙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。
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,把林淵捧上去。捧得越高,將來摔下來的時候,才會越慘。
所有人都表態了,隻剩下一個人,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。
副主任,李曼。
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職業裝,少了幾分平日的冰冷,多了幾分知性。她端坐在那裡,手裡把玩著一支鋼筆,目光低垂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楊坤的目光,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“李曼同誌,你的意見呢?”
李曼抬起頭,那雙漂亮的丹鳳眼,平靜地迎上楊坤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