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光沒有看他,隻是擺了擺手,示意他把茶放下。
秘書放下茶杯,卻沒有立刻離開,而是猶豫了片刻,才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道:“市長,剛剛發改委那邊傳來消息……說,說王處長的家屬,下午去給他送換洗衣物的時候,被……被拒之門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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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光的身子僵了一下。
秘書的聲音更低了:“而且……而且聽說,王處長他……他好像……全都交代了……”
“聽說?”陳光猛地轉過頭,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在秘書臉上,“你聽誰說?!”
秘書嚇得一哆嗦,差點把手裡的托盤打翻,結結巴巴地回答:“是……是發改委辦公室的一個朋友……偷偷打給我的……說……說調查組的人,今天下午拿著王處長的親筆供詞,從發改委帶走了好幾個檔案箱,全是……全是前些年的項目審批資料……”
秘書後麵的話,陳光已經聽不清了。他腦子裡“嗡”的一聲,隻剩下“親筆供詞”和“項目審批資料”這幾個字在反複回蕩。
王立,那個他一手提拔起來,跟了他十幾年,被他視作左膀右臂的心腹,竟然連一天都沒扛過去。
完了。
這一次,是真的完了。
如果說王立被抓,隻是撕開了一道口子,那麼王立的招供,就是徹底摧毀了他所有的防線。那個賬本,那個記錄了他多年來無數罪證的賬本,現在一定已經落到了調查組的手裡。
他所有的反擊,所有的掙紮,在這一刻,都成了一個笑話。他就像一個溺水的人,拚命想抓住一根稻草,結果抓到的,是一塊拴在自己腳上的巨石,加速了他下沉的命運。
秘書看著陳光那張灰敗如死人的臉,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個字,躬著身子,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,還體貼地為他關上了門。
辦公室裡,再次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陳光緩緩地走回辦公桌,一屁股坐下。他拉開抽屜,從最裡麵拿出了那份林淵的個人檔案。
照片上,是一個清秀的年輕人,戴著眼鏡,看起來斯斯文文,甚至有些靦腆,就像一個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。
就是這張人畜無害的臉,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,將他經營了十年的鐵桶江山,攪得天翻地覆,摧枯拉朽。
陳光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,眼神裡不再是憤怒,也不是恐懼,而是一種匪夷所思的迷茫。
他想不通,自己究竟輸在了哪裡?
他輸給的,到底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還是某種他從未理解過的力量?
就在這無邊的絕望之中,一絲陰冷的、毒蛇般的凶狠,卻從他眼底深處,慢慢地爬了出來。
他輸了,但他不能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輸掉。
他不能讓林淵,讓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人,就這麼輕易地慶祝勝利。
既然要下地獄,那他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!
他的目光,從林淵的照片上移開,落在了桌上那部黑色的加密電話上。他想到了一個人,一個被他視作最後一張牌,也是最臟的一張牌的人。
青陽縣,宏業化工廠的老板,李建軍。
他之前讓律師去安撫李建軍,許諾了千萬巨款,讓他扛下所有罪名。但現在,情況不一樣了。王立已經招供,他陳光倒台隻是時間問題。一個倒了台的副市長,許下的承諾,還有什麼用?李建軍不是傻子,他很快就會明白這一點。
一旦李建軍也選擇開口,那將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不,他不能讓李建軍開口。
一個活著的、隨時可能反咬一口的李建軍,太危險了。
陳光的眼中,閃過一絲決絕的瘋狂。他拿起那部電話,不再有絲毫猶豫,迅速調出了一個號碼。
電話接通的瞬間,他對著那頭,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、冰冷的聲音,隻說了一句話:
“準備一下,讓他永遠閉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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