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個字像兩座大山,轟然壓下,讓周源瞬間臉色煞白,冷汗涔涔。他隻是個辦公室主任,是趙鳳年的傳聲筒,讓他去背這種足以斷送政治生涯、甚至鋃鐺入獄的黑鍋?他還沒那個膽子。
周源張著嘴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,癱軟在那裡。
林淵不再看他,轉頭對石磊下令,聲音斬釘截鐵。
“石磊,上封條!”
“是!”
石磊早就按捺不住,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裡,拿出了一卷嶄新的、白底黑字的封條。上麵,“中共江城市紀律檢查委員會封”幾個大字,在燈光下,顯得格外醒目,充滿了不容侵犯的威嚴。
“唰啦——”
膠帶被拉開的聲音,在這死寂的倉庫裡,顯得異常刺耳。
石磊沒有絲毫猶豫,他蹲下身,用那卷代表著紀委權力的封條,將那個牛皮紙箱,以十字交叉的方式,牢牢地、一層又一層地封印了起來。
白色的紀委封條,覆蓋住原本那張泛黃的、被動過手腳的公安封條,這個動作本身,就充滿了強烈的象征意義。
權力的交接,在這一刻,以最直接、最粗暴的方式,完成了。
孫科長看著這一幕,雙腿一軟,整個人順著身後的貨架,癱坐在了地上。他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他手中的那個遙控器,“啪嗒”一聲,掉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封好之後,林淵沒有讓任何人代勞,他親自彎腰,將那個並不算重、但此刻卻仿佛有千鈞之力的箱子,穩穩地抱在了懷裡。
他抱著箱子,轉身,邁步向外走去。
他身後的四名調查員,如同最忠誠的衛士,立刻跟上,將他護在中間。
一行人,就這樣在周源和一眾物證中心工作人員呆滯的目光中,沉默而堅定地向外走去。
在經過癱坐在地的孫科長身邊時,林淵的腳步頓了一下。
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個黑色的遙控器,又看了一眼這個麵如死灰的老警察,什麼也沒說,繼續向前走去。
走到倉庫大門口,即將踏出那扇厚重的金屬門時,林淵的腳步再次停下。
他沒有回頭,隻是用平靜無波的聲音,對著身後那個如同石化了一般的周源,留下了一句話。
“周主任,今天辛苦了。”
“回去告訴趙局長,我們紀委的工作,有時候就像是打掃屋子。總有一些藏在犄角旮旯裡的‘曆史遺留問題’,平時看不見,但隻要找到了,就必須把它清理乾淨,不留死角。”
“今天,隻是個開始。”
話音落下,他抱著箱子,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間埋藏了無數罪惡的倉庫,走進了那條通往光明的、慘白的走廊。
留下周源一個人,站在原地,渾身冰冷,如墜冰窟。他仿佛已經能預見到,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,即將席卷整個江城市公安係統。
……
黑色的帕薩特,如同離弦之箭,飛速駛離了市公安局那棟森嚴的大樓。
車內,氣氛壓抑而又亢奮。
石磊坐在副駕駛,雙手緊緊地抱著那個被紀委封條層層包裹的箱子,那神情,比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兒子還要緊張。他時不時地回頭,看一眼後座的林淵,嘴唇動了動,想說什麼,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。
直到車子彙入主乾道的車流,徹底遠離了公安局的範圍,石磊才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。
“林書記,拿……拿到了!我們真的拿到了!”
“趙鳳年那老狐狸,估計臉都氣綠了!”另一名年輕的調查員也忍不住興奮地說道。
林淵靠在後座上,臉上沒有太多的興奮,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神情。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,淡淡地開口。
“錄像帶,隻是物證。它能證明趙鳳年和曹坤有罪,但要讓曹坤那種滾刀肉開口,指望他良心發現,是不可能的。”
石磊一愣:“那……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?直接用這個,審他?”
林淵搖了搖頭,目光變得深邃起來,仿佛能穿透時空,看到遠在另一個地方的曹坤。
“不。”
他的嘴角,逸出一絲冰冷的笑意。
“我們得讓他知道,他的那位好大哥,為了讓他永遠閉嘴,已經派出了殺手。”
“而且,殺手,失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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