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麵切回房間。
暖黃的燈光下，孫秀秀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，像有無數隻蜜蜂在瘋狂振翅。
李易豪那句“區彆不大”如同魔咒般在她腦海裡反複回響。
每一個字都像冰錐，紮得她心口生疼。
她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男生。
他低著頭，眼神慌亂地四處遊移，就是不敢與她對視。
那副心虛又無措的樣子，哪裡還有半分下午滑旱冰時鼓勵她的陽光模樣？
良久，仿佛過了一個世紀。
孫秀秀才從那種巨大的衝擊和失神中緩過勁來。
她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，努力聚焦在李易豪躲閃的臉上。
聲音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疑惑和破碎感。
“區彆……不大？”
她重複著這四個字，像是在咀嚼一塊苦澀的硬糖。
“那你……那你之前說的，對我‘和對彆人不一樣’，對吧？”
她想起他留言裡那些話，那些曾讓她心頭微熱的字句。
“其實……我沒太能感受到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沉甸甸的失望。
“我努力靠近了，可我感覺不到你的靠近。”
“你說你在思索，思索的結果就是……‘區彆不大’？”
李易豪被她問得語無倫次，臉漲得通紅。
他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。
“就是我其實……我……就是……”
他搜腸刮肚，試圖找到能挽回局麵的詞句，卻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。
“像單獨選擇出去玩的機會的話，我就不會……我肯定隻想跟……”
他試圖用“唯一選擇”來證明自己的心意。
“這有什麼區彆嗎？”
孫秀秀直接打斷了他，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尖銳和疲憊。
“你剛才自己說的，‘區彆不大’！現在又說隻想跟我？”
“李易豪，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？你的‘隻想’，和‘區彆不大’，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？”
“我感受不到你的心意，我隻感受到你的猶豫、你的退縮、你的……言不由衷！”
李易豪似乎終於被孫秀秀眼中的絕望和質問刺得清醒了一些，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。
他猛地抬起頭，急切地想要解釋，聲音因為慌亂而微微發顫。
“不是的！秀秀！我肯定是想要了解你啊！真的！”
“至少……至少我會跟你聊天啊！”
“我一直在想辦法跟你聊天的！”
“你也沒跟我聊多少啊。”
孫秀秀看著他，忽然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她眼圈瞬間紅了，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。
“大部分時間，都是我在找話題，我在靠近。”
“你有主動問過我什麼嗎？”
“你有像今天這樣，哪怕一次，主動地表達過你的想法嗎？”
“你有試著……真正地了解我嗎？”
說到最後，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抽泣。
“我覺得我有！我有想啊！”
李易豪急得額頭上冒汗，語速飛快地辯解。
“我覺得我有想很多的問題！”
“我想問你喜歡的電影，想知道你平時喜歡做什麼，想了解你的家鄉……我、我都有在想！”
“隻是……隻是有時候不知道該怎麼開口，或者……或者時機不對……”
他的辯解蒼白無力，連他自己都感覺像是在找借口。
孫秀秀沒有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