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鳴站在最後那幅象征“昨天”的畫架前，陽光的金輝將他雪白的西裝染上一層暖融融的蜜色。
他望著夏瑩瑩，眼底有細碎的光在跳動，嘴角噙著一絲狡黠又忐忑的笑。
“第九條，也就是……昨天的留言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聲音帶著點惡作劇後的心虛，又藏著滿滿的期待。
“瑩瑩，昨天…我是故意沒寫留言，故意‘氣’你的。”
夏瑩瑩抱著日記本的手微微收緊，漂亮的杏眼危險地眯了起來，拖長了尾音。
“哦——？武鳴同學，膽子不小嘛？故意氣我？嗯？”
她往前逼近一步，指尖幾乎要戳到他胸口，女王氣場瞬間全開。
“說！為什麼！”
武鳴被她這氣勢洶洶的樣子逗得想笑，又強自忍住，連忙側身指向旁邊那張畫架上的照片轉移火力。
“所以嘛！你看，合照沒有，但我留了‘作案證據’！”
夏瑩瑩順著他的手指看去。
那張照片並非精修擺拍，明顯是偷拍視角。
背景是昨天下午留言的小陽台。
暖橙色的夕陽穿過玻璃窗，溫柔地籠罩著她。
她穿著那件米色的裙子，微微低著頭，一手握著筆，一手托著腮，神情是少有的沉靜與專注。
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，柔和的光線勾勒著她側臉的輪廓，連幾根被風吹亂的調皮發絲都清晰可見。
她正全神貫注地在留言卡上寫著什麼，嘴角還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、淺淺的溫柔笑意。
畫麵定格在她最不設防、最柔軟動人的瞬間。
夏瑩瑩愣住了，臉上佯裝的怒意瞬間凝固、消散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被擊中心臟的悸動和羞赧。
她完全不知道，昨天那一刻的自己，在武鳴的鏡頭裡，竟是這樣的模樣。
那份專注為他書寫的心情，被如此清晰地捕捉、珍藏。
“你……你偷拍！”
她指控著，聲音卻軟了下來，帶著不自知的嬌嗔，臉頰飛起兩朵紅雲，比懷裡的玫瑰還要嬌豔。
“嗯，偷拍的。”
武鳴大大方方地承認，笑容坦蕩又溫柔，帶著點小得意。
“拍下某個口是心非、明明想給我寫很多話又憋著不說，結果把自己憋得特彆認真的小笨蛋。”
“你才笨蛋！”
夏瑩瑩跺腳，感覺臉上的熱度一路燒到了耳根，想捶他，手卻被他溫暖的大手輕輕握住。
武鳴臉上的笑意緩緩沉澱，化作一片深不見底的溫柔海。
他拉著她的手，帶著她，沿著鋪滿回憶的畫廊，一步一步走到那條白石小路的儘頭。
前方是遼闊無垠、波光粼粼的蔚藍大海，落日熔金，將海天相接處染成一片壯麗的橘紅。
他轉過身，麵對麵站在她跟前，彼此的手緊緊交握，目光深深望進她的眼底，仿佛要將她的靈魂也烙印其中。
“夏瑩瑩同學。”
他的聲音低沉、清晰，帶著一種穿透時光的鄭重，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上。
“畫架上的這些，隻是我們一起經曆的、很短很短的一段時光。”
海風拂過，帶著鹹濕的暖意，吹動他額前的碎發，也吹動她頰邊的發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