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元佳節的臨安府,玉津園迎賓廣場早被紅燈籠裹成了一片火海。丈高的朱漆牌坊上懸著“演武大賽”四個鎏金大字,被燈籠映得發亮;廣場四周的酒肆樓台扒滿了百姓,連樹梢上都掛著看熱鬨的孩童,手裡攥著糖人,歡呼聲隨著風飄得滿街都是。
校場中央用白灰畫了兩丈見方的擂台,周圍立著四杆軍旗,背嵬軍的墨雲旗繡著猛虎,嶽家軍的赤紅旗綴著長槍,神武軍的明黃旗印著“張”字,淮西軍的青藍旗紋著方盾,四色旗幟在風中翻飛,襯得場中氣氛更盛。
辰時剛過,馬蹄聲從禦街方向傳來。韓世忠騎著“黑麒麟”走在最前,紅衣金甲,鱗片在日光下閃爍,身後跟著成閔,大冷天這漢子卻赤著臂膀,古銅色的皮膚上纏著幾道刀疤,手裡拎著對镔鐵鐧,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麵輕顫,背嵬軍的士兵們跟在後麵,齊聲喊著“韓帥必勝”,聲浪撞得燈籠搖晃。
緊隨其後的是張俊的神武軍,楊沂中騎著白馬,銀甲白袍,腰間懸著柄長劍,身姿挺拔得像棵青鬆;張俊則穿著錦袍,手裡搖著折扇,看似悠閒,目光卻緊盯著擂台,神武軍的士兵們捧著兵刃,步伐整整齊齊,透著幾分官家軍的規整。
再往後,嶽飛一身赤紅戰甲,騎著黃驃馬,手裡握著丈八長槍,槍尖斜指地麵,嶽家軍的士兵們肅立兩側,連呼吸都透著股沉穩,王貴、張憲分列兩側,手裡提著柄樸刀,臉上沒多餘表情,隻盯著前方的擂台,像頭蓄勢待發的凶獸。
最後來的是劉光世的淮西軍,劉光世穿著青藍錦甲,騎著匹五花馬,手裡把玩著一柄靛青色寶刀;酈瓊則挎著柄配劍,衣袍上繡著花紋,走得慢悠悠,淮西軍的士兵們雖也列著隊,卻少了幾分銳氣,倒多了些看熱鬨的鬆弛。
“開鑼!”隨著司儀一聲高喊,銅鑼“哐當”響了,百姓們的歡呼聲瞬間掀翻屋頂。趙構坐在看台正中,身邊陪著文武百官,手裡端著茶盞,笑著對韓世忠喊道:“良辰,今日可彆輸了給張俊!”
韓世忠翻身下馬,把馬鞭扔給親兵,朝看台上拱了拱手,高聲言道:“陛下放心!臣定不辱背嵬軍的威名!”張俊在一旁聽了,氣得折扇“啪”地合上,指著韓世忠笑道:“你這黑炭頭,彆吹牛太早!”
第一局是拳腳賽,成閔對楊沂中。兩人跳上擂台,成閔抱拳:“楊將軍,手下留情!”楊沂中也拱手:“成將軍客氣,失禮了!”話音剛落,成閔卻突然發難,欺身而上,左拳直搗楊沂中麵門,拳招未至,勁風先行,把楊沂中的發髻都吹動了起來。
楊沂中不甘示弱,身子一矮,像隻靈猴似的滑到成閔身側,右手扣向他手腕,左手反打他腰眼,動作快得隻剩殘影。成閔心中一驚,連忙變招,左臂一沉架開他的手,右拳變掌,拍向楊沂中胸口,掌力剛猛,楊沂中連忙後跳,腳剛落地,成閔已追了上來,雙腿連環踢向他膝蓋,每一腳都震得擂台木板“哢!哢!”響。
看台上的韓世忠看著台上,目光嚴肅,托著腮幫的手卻紋絲未動。張俊則急得站起來,朝楊沂中喊:“彆跟他硬拚!繞他後路!”楊沂中聞言,突然轉身,左腳尖點地,身子騰空而起,右腿直踹成閔後腦,這一腳又快又狠,成閔卻猛地回頭,雙手抓住他腳踝,大喝一聲,竟把楊沂中硬生生甩了出去!
“砰”的一聲,楊沂中摔在擂台邊緣,剛要起身,成閔已跳到他麵前,拳頭停在他鼻尖前:“楊將軍,承讓!”百姓們頓時歡呼起來,背嵬軍的士兵們舉著兵器高喊,韓世忠終於掃清陰霾,看向張俊笑得眼睛都眯了。
第二局拳腳賽是王貴對酈瓊。王貴走上擂台,雙手背在身後,站姿穩得像座山;酈瓊則晃著身子,時不時摸下腰間的玉佩,顯得漫不經心。鑼聲一響,酈瓊突然衝上去,右拳直打王貴麵門,招式花哨得很。王貴卻不躲,左臂一擋,“嘭”的一聲,酈瓊隻覺拳頭像打在鐵板上,疼得他齜牙咧嘴。
因為吃痛,酈瓊氣上心頭,一腳踢開王貴的左臂,隨後左步虛晃,右步前踏,推出一手崩拳,直搗王貴小腹,王貴躲避不及,隻能先後退泄力,但是腹部傳來隱隱的痛感,但是機會再次出現,王貴忍痛抓住了酈瓊的手腕,趁機反手扣住,輕輕一擰,酈瓊頓時疼得喊出聲:“鬆手!鬆手!”王貴卻沒停,推著他往擂台邊走去,眼看就要把他推下去,酈瓊突然抬腳踹向王貴膝蓋,王貴側身躲開,鬆開手,酈瓊踉蹌著後退幾步,剛站穩,王貴已一拳打在他胸口,這一拳不重,卻把酈瓊打得後退三步,撞在擂台柱子上。
“彆打彆打,我輸了!”酈瓊捂著胸口,喘著氣說。嶽家軍的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,嶽飛笑得跳了起來,對王貴道:“急什麼,你給酈將軍留點麵子!”
拳腳賽過後,便是兵刃賽。第一組是嶽飛對劉光世。嶽飛提著一杆長木棍跳上擂台,;劉光世則握著未開刃的木柄大刀,慢悠悠走上台,笑道:“鵬舉,你這槍法厲害,可得讓著我點。”嶽飛拱手:“劉將軍客氣,咱們各憑本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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鑼聲一響,嶽飛突然挺棍刺出,棍尖像條黑猛的毒蛇,直逼劉光世咽喉。劉光世連忙舉刀格擋,“砰”的一聲,他隻覺手臂發麻,大刀險些脫手。嶽飛趁勢收棍,又刺向他小腹,棍風淩厲,劉光世連連後退,木刀舞得密不透風,卻還是被棍尖掃破了衣角。
看台上的趙構拍著欄杆叫好:“這是什麼槍法,好生靈力,提醒他們不要受傷!”百姓們也跟著歡呼,嶽家軍的士兵們喊得最響。
麵對親自上陣和金兵拚殺的嶽飛,劉光世開始漏洞百出,嶽飛的槍法雖然處處能結束比武,但是為了給劉光世留足麵子,有意避開,硬生生和劉光世相互招架了十餘招。最後,嶽飛見劉光世已有些力竭,便收了招式,拱手道:“劉將軍,承讓。”劉光世苦笑一聲,扔了木刀:“我輸了,你這槍法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最後一組是韓世忠對張俊。韓世忠提著一柄木劍,三步兩步就跨上擂台;張俊則握著杆木柄長槍,站在擂台另一頭,臉色繃得緊緊的。“韓大帥,今日我定要贏你!”張俊喝道。韓世忠大笑:“來!”
鑼聲剛落,韓世忠就出劍衝上去,劍光像片雪花,直點張俊額頭。張俊舉槍格擋,“當”的一聲,槍杆被震得彎曲,他連忙後退,長槍直刺韓世忠心口。韓世忠側身躲開,劍刃橫掃,削向他手腕,張俊慌忙收槍,卻還是被劍劃到腕口。
兩人你來我往,劍光槍影在擂台上翻飛,勁道掄起的風聲呼嘯,聽得人頭皮發麻。韓世忠越打越勇,劍招毫無章法,又越來越猛,張俊漸漸有些招架不住,腳步開始慌亂。突然,韓世忠出手捏住槍頭,一劍劈向他長槍,“哢嚓”一聲,槍杆被劈斷,劍光順勢停在他脖頸前。
“張大帥,貼身戰,長槍無法施展的。”韓世忠笑道。張俊臉漲得通紅,扔了斷槍:“服了!你這潑韓五,還是這麼能打!”
看台上的趙構站起身,哈哈大笑:“幾位大帥真是精彩,休息片刻,準備下一輪!”
嶽飛和韓世忠對視一眼,相互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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