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城門在絞盤的吱呀聲中,緩緩打開。
一騎,僅有一騎,從洞開的城門中不疾不徐地踱了出來。
肖塵換上了青灰色的精良鎧甲,外罩一襲鮮豔如血的鬥篷,胯下是神駿非凡的棗紅馬紅撫。
他沒有帶一兵一卒。
王勇那五百兵馬,麵對城外三萬大軍的肅殺之氣,帶出來也是畏畏縮縮,徒增笑柄,反而會削弱他的氣勢。不如讓他們在城牆上親眼看著,用絕對的武力,給他們注入必勝的信念,下一場真正的硬仗才好用他們。
在肖塵看來,眼前這一仗,應該不算太難。
對方隻要不是鐵了心要造反,必然要先出來打一番嘴炮,占據道德製高點。
隻要他們的將領敢露頭,站出來對話,那事情就好辦了。
此刻,他手中握著的,並非刀槍,而是一柄造型古樸、通體黝黑、粗壯沉重的長柄兵器。
禹王槊!
這正是那位號稱“王不過項,將不過李”的絕世猛將李存孝的成名兵器!
曾以此槊,十八騎踏破長安,所向披靡!
對麵的三萬大軍,嚴陣以待,死死堵在城門外。
其中正對城門的一個方陣,旌旗最為密集華麗,甲胄也最為精良,顯然是其核心中軍所在。
見到城門僅出一騎,對方軍陣中,一名頂盔貫甲的將領縱馬出陣,來到兩軍陣前,厲聲喝道:“來者何人?報上名來!”
肖塵禹王槊斜指地麵,聲音平靜卻清晰地傳遍前沿軍陣:“逍遙侯,肖尋緣!”
“逍遙侯”三個字的分量,讓每一個聽到的士兵都覺得呼吸一室。
那出陣的將領氣勢明顯變弱,但依舊強撐著質問道:“聽聞侯爺駕臨陪陵城,不由分說便抓了本城知府,更縱兵在城內肆意搜刮士紳,攪得民不聊生!可有此事?”
肖塵懶得看他,目光直接投向對方軍陣深處,語氣淡漠:“你又是誰?有何資格在此質問本侯?”
那將領深吸一口氣,朗聲道:“末將乃鎮南軍前鋒將軍,曲奇!”
肖塵眉頭微皺,不耐道:“讓你們的主帥出來答話!你,還不夠格!”
曲奇回頭望了一眼軍陣中央,被親兵團團護衛的一名身著主帥甲胄的老者。
那老者微微頷首。曲奇得到授意,轉回頭,聲音提高了幾分:“侯爺!末將所言,便代表我鎮南軍三萬將士!我等在前方浴血奮戰,抵禦南蠻,你卻在後方對我等家族動手,抄家拿人,究竟是何種道理?!豈不令將士們寒心?!”
肖塵冷聲道:“你口口聲聲的家族,在後方劫掠百姓,將良民販賣為奴!本侯還聽說,你們甚至專門組建了‘獵奴團’,深入南疆村寨,燒殺搶掠,抓捕無辜山民為奴!可有此事?!”
曲奇把頭一搖,矢口否認:“絕無此事!此乃汙蔑!!即便……即便我等家中有人行為不檢,私德有虧,也當由地方官府依律查處,或由族中長輩勸誡管教便是了。侯爺怎能擅自動用刀兵,胡亂抓人,形同造反?!”
“勸誡管教?”肖塵氣極反笑,“你們那位主帥,也是這麼想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