卞三全木然地點點頭,臉上寫滿了困惑與不忿。
肖塵看著他,語氣帶著幾分無奈:“讀書是好事。可書讀完了,得學著用啊!人讀書是為了明理、開智,學了道理要懂得變通,用到實處。你怎麼反倒越讀越……嗯,跟塊實心木頭似的?”
他指了指空蕩蕩的衙門和外麵可能還在觀望卻不敢進來的零星百姓,“那麼多人,不放,難道都抓起來?是你守著,還是我守著?我們有幾個人?關在哪裡?”
“可是……”卞三全還是不服,爭辯道,“侯爺!周生生是貪,是撈錢,可那些豪紳鄉宦,才是真正趴在地上,敲骨吸髓,將百姓逼到絕處的豺狼!苛樂縣近九成的良田沃土都在他們幾家手中,百姓淪為佃戶,租子高得嚇人,遇到災年便隻能賣兒鬻女,簽下賣身契,永世為奴!他們才是罪魁!”
肖塵伸出手,按在卞三全的肩膀上,示意他冷靜。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飯,要一口一口吃;事,要一件一件做。光在這裡喊,是沒用的!我們缺人!”
他看著卞三全似懂非懂的眼神,知道這書生還需要時間消化。
“這樣!”肖塵不再解釋,轉向越山劍派三兄弟,“你們仨,辛苦一下。把這個狗官,還有地上這些衙役爪牙,都用結實繩子給我捆起來,捆牢一點。我看衙門外頭不是有塊挺寬敞的空地嗎?把他們衣服扒了,扔在那示眾。”
沈明月在一旁聽得臉上微紅,輕啐一口:“相公!怎麼總是沒個正形?這般……。”
肖塵想了想“也對。給周大人留點體麵,把他那個烏紗給他帶上。”
肖塵衝沈明月笑道:“明月,你們就彆看了!把馬車趕到縣衙後院去,看看有沒有乾淨屋子,咱們可能得在這兒住上幾天了。”
然後他繼續吩咐王嘉文三人:“拴好之後,你們輪流看著,彆讓他們跑了,也彆讓人給放了。若是有人問起,就大聲告訴他們,這是貪官周生生及其爪牙,被逍遙侯拿了,在此示眾,以儆效尤!”
最後,他看向仍在發愣的卞三全,語氣變得嚴肅:“卞三全,現在,該你做事了。”
卞三全一個激靈,連忙拱手:“侯爺請吩咐!”
“你現在,立刻回家。去找你那些讀書的同窗、朋友。告訴他們,逍遙侯已至苛樂縣,要為百姓主持公道,懲治貪官惡吏。讓他們到縣城各處,去大聲宣揚!告訴百姓:貪官周生生及其幫凶,已被拿下,此刻捆在縣衙門口示眾!讓大家都來看!讓受過的苦、挨過的欺壓的苦主,都來看!讓心裡有怨氣的,都來看!”
卞三全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,他似乎有點明白肖塵的意圖了,但還不完全清晰:“侯爺,這是要……?”
“這還不懂?”肖塵用竹棒虛點著他的胸口,“我們缺什麼?缺人!那些百姓,那些被你口中豪紳壓榨的佃戶、奴仆,他們不就是人嗎?”
卞三全隻覺得一股熱血猛地衝上頭頂:“侯爺要用這些人?學生……學生明白了!侯爺放心,我這就去辦!定將此事,傳遍苛樂縣!”
說完,他轉身,幾乎是跑著衝出了縣衙大門,身影很快消失在冷清的街道上。
肖塵將縣衙前院那一地狼藉交給越山劍派三兄弟後,便躲進了後衙。
“這套打狗棒法,重意不重力…”肖塵閉目凝神片刻。洪七公的武學感悟在筆下蕩開。
沈明月看得極為專注,手中不自覺比劃著,遇到想通的地方,美目便異彩連連。
記錄完打狗棒法,肖塵稍歇口氣,筆鋒一頓,略微沉吟。
洪七公對《九陰真經》的總綱是熟知的。正適合給婉清、月兒強身健體,延年益壽。記下來!
縣衙外的空地上,正在發生一場靜默而深刻的變化。
越山劍派的三兄弟這兩天的經曆堪稱奇特。第捆在木樁上的周生生和那幾個平日作威作福的衙役,成了最紮眼的“景觀”。
從有人低聲咒罵,偷偷吐口水,但無人敢真正靠近。到扔石頭不過用了半天時間。
“各位鄉親!”王嘉文維持著秩序,“出口氣就行!可彆用大石頭啊!把他砸死了,後麵的人怎麼辦?大家都有機會!”
卞三全在第二天下午就帶著十五六個年輕書生回來了。
他們迅速融入,幫著向圍觀的百姓解釋,維持隊伍秩序。
苛樂縣本就不大,消息借著他們的口,如同水銀瀉地,一天時間傳遍了縣城和周邊主要的村落。
當肖塵再次走出縣衙大門時,看到的就是衙門外那片空地及相連的街道,幾乎被黑壓壓的人群擠滿。
男女老少,衣衫襤褸者居多。
他們不再僅僅是圍觀,而是沉默的等待。
卞三全擠過人群,快步來到肖塵麵前,臉上帶著連日奔波的疲憊,但眼睛卻很亮,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:“侯爺!您看!苛樂縣能走動的大半百姓,幾乎都在這裡了!民心可用啊!”
肖塵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一張張或枯瘦、或麻木的臉,搖了搖頭:“為時尚早,卞三全,有義之時,當有利輔之。憤怒和看熱鬨,還不是真正的‘民心’。讓他們吃飽肚子,看到實實在在的希望,那才叫‘可用’。”
他轉身對王嘉文道:“不等了。你和卞三全挑十幾個鄉鄰中有些聲望的漢子,現在就去縣衙糧倉!”
“開倉,放糧!”
懷疑、狂喜、不敢置信的情緒混雜著。人群徹底躁動了。
最初的混亂幾乎不可避免。
饑餓和長久的絕望,讓許多人失去了理智,瘋狂地向前湧去。推搡、哭喊。
這時候,那些讀書人起到了作用。
他們在周邊還是有一定名望。也了解當地百姓。迅速找到幫手,把秩序建立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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