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鬼上身》
第一章槐花落儘
暮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,沉沉壓在青瓦簷角時,林晚秋正蹲在祠堂前的老槐樹下燒紙。火光舔著粗糙的黃紙,將她蒼白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,連帶著鬢邊那朵洗得發白的槐花也泛著詭異的紅光。吱呀——祠堂厚重的木門突然發出一聲呻吟,林晚秋捏著紙錢的手指猛地收緊。灰燼被穿堂風卷著撲上她的臉,她看見三叔公佝僂的身影立在門檻後,手裡的銅煙杆在昏暗中明明滅滅。晚丫頭,天陰得緊,快些進來。三叔公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,混著濃重的旱煙味飄過來,你娘留下的那串銀鎖,我給你收在正堂供桌上了。林晚秋咬著下唇沒說話。她記得娘走那天也是這樣的槐花落,白花花的鋪了滿院,像是誰把天上的雲揉碎了撒下來。娘攥著她的手塞進那串冰涼的銀鎖,說等槐花開滿三季就回來。可如今第四季的花骨朵都冒尖了,祠堂的門檻都快被她的鞋底子磨平,娘還是沒回來。正堂的長明燈忽閃了一下,林晚秋剛摸到供桌上的紅布包,就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響動。不是三叔公的腳步聲——那聲音輕得像羽毛擦過地麵,帶著潮濕的水汽,仿佛剛從村後的月河撈出來似的。姐姐。稚嫩的童聲貼著後頸響起時,林晚秋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她猛地轉身,供桌前空蕩蕩的,隻有三叔公擺在香案上的那尊槐木雕像,兩隻眼珠不知何時變得漆黑,正直勾勾地盯著她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,銀鎖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紅痕。姐姐,我的鞋掉了。這次聲音是從供桌底下傳來的。林晚秋看見一截慘白的小胳膊從桌布下伸出來,指甲縫裡還嵌著新鮮的槐樹葉。她想喊,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,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小手緩緩指向供桌後的陰影——那裡蜷縮著個穿紅襖的小女孩,烏黑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,正是三年前掉進月河淹死的鄰家妹妹念念。念念仰著臉對她笑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兩排細細的尖牙:姐姐你看,我找到娘說的銀鎖了。她晃晃手裡的東西,月光從窗欞漏進來,照得那串銀鎖反射出冰冷的光——和供桌上紅布包裡的一模一樣。祠堂的銅鐘突然一聲炸響,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落下。林晚秋看見念念的臉在瞬間變得腐爛浮腫,泡得發白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子。她拚命掙紮,卻感覺身體越來越沉,像是有無數冰冷的手指從四麵八方鑽進她的皮膚,順著血管往骨頭縫裡鑽。晚丫頭!三叔公的煙杆砸在念念身上,騰起一陣白煙。念念尖叫著化作一團黑霧竄進槐木雕像,祠堂裡隻剩下林晚秋撕心裂肺的咳嗽聲。她捂著脖子癱坐在地,看見三叔公正用桃木釘狠狠釘進雕像的底座,每釘一下,雕像的眼珠就滲出一點暗紅色的液體。那不是念念。三叔公的手在抖,旱煙鍋子磕在地上火星四濺,是槐樹下的東西揭了她的皮相。你娘當年就是被這東西纏上,才......話音未落,供桌上的紅布包突然裂開,那串銀鎖掉在地上,鎖墜上刻的字正在慢慢模糊,變成一個歪歪扭扭的字。林晚秋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指開始不聽使喚,正緩緩伸向那尊不斷滲血的雕像。彆碰!三叔公撲過來想抓住她,卻被她猛地推開。林晚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撫上雕像的臉頰,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臟。雕像是活的,它在她掌心輕輕顫抖,發出滿足的歎息。等了你好久啊......陌生的聲音從她喉嚨裡冒出來,帶著孩童和老嫗混合的詭異腔調。林晚秋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站起,腳尖踮得像跳喪舞的紙人,一步步走向祠堂外漫天飛舞的槐花瓣中。三叔公在她身後絕望地呼喊,可她隻能任由那股冰冷的力量操控著四肢,朝著村後的月河走去——那裡,有更多在等著她。
第二章月河魅影
槐花瓣粘在林晚秋的發間,像無數隻冰冷的手撫摸著她的頭皮。她的雙腳踩在濕漉漉的青石板路上,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,仿佛整個身體都泡在溫水裡,又像是沉在更深的寒潭中。月河的水聲越來越近,嘩啦,嘩啦,像是有人在岸邊不停地潑水。林晚秋的視線漸漸模糊,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。她看見水麵上漂浮著無數白色的槐花,它們聚在一起,形成一張巨大的臉,正對著她微笑。娘......她無意識地呢喃著,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。就在她即將踏入河水的那一刻,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。林晚秋猛地回過神,看見三叔公正死死地拉著她,他的臉上滿是汗水和泥土,銅煙杆掉在地上,摔成了兩截。晚丫頭!你醒醒!三叔公的聲音嘶啞而焦急,這是槐妖的幻術!你娘就是這樣被它騙進河裡的!林晚秋的瞳孔驟然收縮。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,那隻撫過槐木雕像的手掌上,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紋路,像一條小蛇,正緩緩地向上蔓延。三叔公,我......她想說什麼,卻發現喉嚨裡像是堵著一團棉花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水麵上的那張槐花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,無數隻蒼白的手臂從水中伸出,朝著林晚秋抓來。三叔公將她猛地向後一推,自己卻被一隻手臂纏住了腳踝,拖向河水中。快走!去找你爹!他在村西頭的老磨坊等你!三叔公的聲音越來越遠,最後消失在洶湧的水聲中。林晚秋看著三叔公被拖入水中,水麵上隻留下一圈圈漣漪和幾片漂浮的槐花瓣。她想衝過去救他,卻發現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,根本無法動彈。這時,她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。林晚秋猛地轉身,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站在不遠處,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麵具,看不清容貌。你是誰?林晚秋警惕地問道,她的手悄悄摸向腰間,那裡藏著一把娘留給她的匕首。男人沒有回答,隻是緩緩地向她走來。他的腳步很輕,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就像一個幽靈。跟我走。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。林晚秋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,握緊了腰間的匕首:我憑什麼要跟你走?男人抬起手,指向她的手掌:你中了槐妖的詛咒,如果不儘快解除,不出三日,你就會變成它的傀儡。林晚秋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,那道黑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了手腕上,顏色變得更加深邃。你知道如何解除詛咒?她急切地問道。男人點了點頭:我知道。但你必須先跟我去一個地方。林晚秋猶豫了。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,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。但是,三叔公被槐妖拖入了水中,她現在孤身一人,根本無法對抗槐妖。或許,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。好,我跟你走。林晚秋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。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,轉身朝著村西頭的方向走去。林晚秋跟在他的身後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。月光下,村莊裡靜悄悄的,沒有一絲人煙,隻有風吹過槐樹葉的沙沙聲,像是有人在暗中窺視著她們。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,她們來到了村西頭的老磨坊。磨坊的門虛掩著,裡麵傳來了吱呀吱呀的聲音。男人推開門,示意林晚秋進去。林晚秋深吸了一口氣,握緊了匕首,走進了磨坊。磨坊裡很暗,隻有一盞昏暗的油燈掛在房梁上,散發著微弱的光芒。她看見一個男人坐在磨坊的角落裡,他的頭發花白,臉上布滿了皺紋,正是她的爹,林老實。林晚秋激動地喊道,朝著林老實跑了過去。林老實抬起頭,看見林晚秋,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,隨即又被悲傷所取代。晚丫頭,你怎麼來了?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。爹,我是來找你的。三叔公說你在這裡等我。林晚秋說道,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,娘和三叔公都被槐妖害了,我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!林老實的身體猛地一顫,他低下頭,沉默了許久。報仇?談何容易啊。林老實歎了口氣,槐妖已經在村子裡盤踞了上百年,它的力量強大無比,我們根本不是它的對手。可是,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啊!林晚秋激動地說道,那個男人說他知道如何解除槐妖的詛咒,或許我們可以......她的話還沒有說完,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:林老實,好久不見。林老實猛地抬起頭,看向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,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:是你!你怎麼會在這裡?男人緩緩地摘下了麵具,露出了一張蒼白而英俊的臉。他的眼睛是黑色的,深邃得像一口古井,讓人看不透他的內心。我是來履行當年的承諾的。男人說道,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晚秋的身上,當年,我欠你妻子一條命,現在,我要還在她女兒的身上。林晚秋驚訝地看著男人,又看向林老實:爹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林老實的嘴唇顫抖著,他張了張嘴,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。男人走到林晚秋的麵前,伸出手,輕輕撫摸著她手掌上的黑色紋路:這是槐妖的詛咒,也是它的印記。隻有找到三樣東西,才能解除這個詛咒。哪三樣東西?林晚秋急切地問道。第一樣,是當年你娘留給你的銀鎖。男人說道,第二樣,是村東頭那棵老槐樹的樹心。第三樣,是槐妖的心頭血。林晚秋的瞳孔驟然收縮。她想起了供桌上的那串銀鎖,還有三叔公說的話。原來,娘留下的銀鎖不僅僅是一個信物,還有著如此重要的作用。可是,槐妖的心頭血怎麼可能得到?林晚秋疑惑地問道,我們根本打不過它。男人微微一笑:這就需要你的幫助了。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晚秋的身上,你的身體裡流淌著你娘的血脈,而你娘的血脈中,蘊含著一種特殊的力量,這種力量可以克製槐妖。林晚秋的心跳不由得加速。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力量。我該怎麼做?她問道。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盒子,遞給林晚秋:這個盒子裡裝著一枚符印,你把它帶在身上,可以暫時壓製詛咒的蔓延。明天天亮之後,我們就去尋找那三樣東西。林晚秋接過盒子,緊緊地握在手中。她知道,從這一刻起,她的命運已經和這個神秘的男人,和這個古老的村莊,緊緊地聯係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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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老槐秘聞
夜色如墨,老磨坊裡的油燈忽明忽暗。林晚秋將那枚符印貼身藏好,冰涼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,讓她混亂的心緒稍稍平複了些。林老實蹲在角落裡吧嗒著旱煙,火星在昏暗中明明滅滅,映得他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愈發深沉。爹,你跟他到底認識多少年了?林晚秋終於忍不住開口,目光掃過那個始終沉默的黑衣男人。男人此刻正站在磨坊窗邊,望著外麵漫天飛舞的槐花瓣,月光勾勒出他挺拔卻孤寂的背影。林老實磕了磕煙鍋,煙杆是臨時用樹枝削的,抽起來帶著股青澀的苦味。他叫墨淵,是你娘年輕時從山外救回來的。老人的聲音像蒙塵的銅鐘,那時候槐妖就鬨得凶,村裡請過好幾個道士都沒用,直到你娘把他帶回來......二十年前的記憶如褪色的年畫在林晚秋眼前展開。年輕的母親背著昏迷的墨淵穿過槐花紛飛的村口,那時的三叔公還是個精壯漢子,舉著鋤頭攔在橋頭,說外鄉人都是槐妖變的。母親卻固執地把墨淵藏進了地窖,用月河水和槐花蜜調製的草藥救醒了他。他來的那年,槐花開得特彆瘋。林老師的聲音突然發顫,磨坊後麵的地窖裡,現在還鎖著當年的東西。墨淵忽然轉過身,麵具後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黑暗:明日寅時,槐妖靈力最弱,我們必須在那時取出樹心。他從袖中甩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,上麵用朱砂畫著村莊的地圖,月河像條銀蛇纏繞著村子,而老槐樹的位置被畫了個猩紅的圓圈,但要進樹心,得先破掉祠堂的陣法。林晚秋的手指撫過地圖上祠堂的位置,那裡標注著八個小字:八門金鎖,以魂為祭。她猛地想起三叔公釘進雕像的桃木釘,還有供桌下念念腐爛的小手。原來祠堂根本不是供奉祖先的地方,而是鎮壓槐妖的牢籠。那我娘......你娘是自願的。墨淵打斷她的話,聲音冷得像冰,槐妖每六十年需要活人獻祭,你娘當年......閉嘴!林老實突然暴起,枯枝般的手抓起油燈就朝墨淵砸去。油燈在男人腳邊碎裂,燈油瞬間點燃了散落的槐花,火苗舔著地麵躥起半尺高。林晚秋這才看見磨坊角落堆著半人高的槐花,它們不知何時從窗戶縫隙鑽進來,在地上鋪成厚厚的白毯,此刻正劈啪作響地燃燒著。更詭異的是,那些燃燒的花瓣中竟滲出暗紅色的汁液,像血一樣在地上流淌成河。快走!墨淵一把將林晚秋拽到身後,黑袍無風自動,卷起漫天火星。他指尖掐訣,念出晦澀的咒語,燃燒的槐花突然凝固成冰,火星在冰麵上炸裂成細碎的光點,照亮了磨坊深處——那裡不知何時站滿了人影,都是村裡失蹤的人。他們的皮膚呈現出槐樹皮般的灰褐色,眼睛裡黑洞洞的沒有瞳孔,正一步步朝他們圍攏過來。林晚秋認出最前麵的是村口賣豆腐的王嬸,她的脖子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,手裡還提著那隻摔碎的豆腐筐,筐裡爬滿了白色的蛆蟲。這些是被槐妖吸乾精氣的行屍。墨淵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,它們的魂魄被鎖在槐樹裡,身體卻成了槐妖的傀儡。他從腰間解下一把青銅匕首,刀柄上刻著和銀鎖相同的花紋,守住心神,彆被它們的哭聲迷惑。行屍們突然齊齊張開嘴,發出嬰兒般的啼哭。林晚秋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,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——她看見娘站在槐樹下對她笑,三叔公舉著桃木釘朝她走來,連掉進月河的念念都伸出小手要她抱。晚丫頭!林老實突然狠狠給了她一巴掌,看清楚!那不是你娘!林晚秋的臉頰火辣辣地疼,幻象瞬間破碎。她驚恐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磨坊門口,腳尖正踩著門檻外湧動的槐花旋渦。那些看似潔白的花瓣其實是無數細小的蟲豸,正蠕動著想要鑽進她的七竅。墨淵的匕首劃破了王嬸的喉嚨,卻沒有血流出來,傷口處湧出的是粘稠的槐花蜜,甜膩的香氣熏得人頭暈目眩。它們怕火!男人大喊著踢翻了旁邊的油桶,林老實立刻將燃著的樹枝扔過去,火牆地一聲拔地而起,逼退了湧來的行屍。地窖的門就在這時劇烈晃動起來,鎖扣崩裂的聲音混著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響令人牙酸。林晚秋想起父親剛才的話,突然明白了什麼:地窖裡鎖著什麼?林老實的臉瞬間慘白如紙:是槐妖的根......當年墨淵本想徹底除掉它,你娘卻......話音未落,地窖門地被撞開,一條水桶粗的黑色樹根猛地竄出來,根須上掛滿了腐爛的布條和骸骨。最頂端的斷口處裂開一張巨口,噴出的黑霧裡裹著無數隻眼睛,直勾勾地盯著林晚秋胸口的符印。墨淵將她猛地推開,自己卻被樹根纏住了腰。黑袍在纏鬥中撕裂,林晚秋看見他背上紋著繁複的符咒,那些符咒正發出微弱的金光,與樹根上的黑氣激烈碰撞。帶地圖去祠堂!墨淵的聲音帶著痛楚,匕首狠狠插進樹根的縫隙,銀鎖必須在子時前放進陣眼!樹根發出刺耳的尖嘯,黑霧突然暴漲,瞬間吞噬了整個魔坊。林晚秋被父親拽著衝出後門時,聽見身後傳來木頭碎裂的巨響。她回頭望去,隻見老磨坊在衝天的黑焰中坍塌,無數隻蒼白的手臂從廢墟裡伸出,像一片絕望的森林。
第四章祠堂驚魂
祠堂的木門在林晚秋掌心發燙,就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。她按照墨淵羊皮紙上的標記,用匕首刮去門楣上早已褪色的符咒,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刻痕——那是數十年來被槐妖害死的村民名字,母親的名字被刻在最底下,旁邊用朱砂畫著小小的銀鎖圖案。這是你娘當年設下的生門。林老實喘著粗氣,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,裡麵是半截斷裂的銅煙杆,三叔公年輕時偷偷拓過祠堂的陣圖,說八門金鎖陣的鑰匙藏在煙杆裡。煙杆的銅頭被磨得鋥亮,林晚秋旋開煙鍋,裡麵果然嵌著片指甲蓋大小的玉片。玉片上刻著北鬥七星的圖案,她將玉片按在門楣刻痕的中心,祠堂的木門突然發出沉重的轟鳴,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下蘇醒。門檻下的石板緩緩移開,露出深不見底的階梯。一股混合著檀香和腐臭的氣味撲麵而來,林晚秋舉著油燈朝下照去,台階上積滿了厚厚的槐花瓣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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