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.
“我這是......暈倒了嗎?”
彭毅活動著四肢,捂著腦袋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“這......這是哪?怎麼這麼黑?”
他伸出雙手在四周摸索,然後一把將帆布袋摟進懷裡。
“還好東西沒丟......”
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努力深呼吸,讓自己的思維和情緒恢複正常,也等待眼睛可以適應黑暗。
“居然被幾個黃毛丫頭耍了嗎?剛才那個紅色衣服的女人是誰?不對......聽聲音是個男的,是角色扮演?”
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腳步,“我得先找到開關。”
“咣——”
腳邊踢到了什麼東西,他蹲下身子去觸碰。
“冷冰冰的......一個方形盒子?我還是得先找到燈......等等,手機就有電筒啊,怎麼摔一跤給我摔傻了?”
從口袋裡掏出手機,一束白光刹那間穿透濃稠的黑色,直直地打在正前方斑駁的牆壁上,一行血色字體猛然映入眼簾:
“我在看著你!”
彭毅神色微微一頓,不自覺地退後幾步,接著乾笑幾聲,“哈......哈哈,你真覺得我會上兩次當嗎?紅顏料是吧?這種小兒科的手段爺早就玩膩了,警察我都沒放在眼裡,你嚇唬我兩次就能打發我走?”
無人回應。
這裡太安靜了,仿佛連回聲都會被立刻湮沒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味道,一片牆皮“嗒”地一聲落在地上,他舉著手機的手也跟著哆嗦一下。
瞪大眼睛環顧四周,他終於確定了自己的位置,這裡正是女寢的樓梯口,隻不過身側的鐵門已經從外麵鎖了起來。
“那大姨沒道理騙我,我們那個年代學生和宿管都是勢不兩立的,所以我的判斷基本正確。現在我隻需要找到你就好了。”
他臉上露出陰狠的笑,一腳將腿邊的銅色盒子踢開,而後邁步向樓梯走去。
可還沒上幾級台階,就聽到了奇怪的動靜。
“啪嗒”
什麼聲音?
“喂!誰在那?”彭毅迅速轉身將電筒的光對準身後。
視線所及隻有被青黑色黴點占領的牆麵,其餘空無一物。
他咽下一口唾沫,猶疑地將光束慢慢收回來,然後目光定格在身側已經脫落了大片牆皮的水泥磚上,那紅色依舊醒目,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。
“你上廁所的時候、洗澡的時候、換衣服的時候、入睡的時候,我都在看著你,默默注視著你。”
“什麼東西?真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寫的!”鼻尖湊上去,聞到濃重的鐵鏽味。
“這是......真的血!”
彭毅決定不再在這裡久留,他一步三個台階,加快了行進的速度。
可每當他跨出一步,身後的腳步聲就跟著踏出一步,這感覺分明就是有誰跟在後麵,可是手機照過去卻什麼都看不見。
後背發涼,他不再回頭看,專心向前進。
來到2樓的轉角,一行血紅的字跡再一次出現眼前,他明明不想看,可是手卻不受控製地將光束打在牆麵。
“當你在深夜獨行,轉頭卻空蕩蕩時,那是我在看著你,我不會做什麼,隻想和你玩遊戲。這是一個秘密,參與遊戲的人要保守秘密。”
“啪嗒”
身後離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再次出現腳步聲,彭毅伸手從帆布袋裡摸出匕首,用力握緊。
“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,我不相信任何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物!”
他心裡給自己打著氣,“哈哈哈,所有讓我看不順眼的家夥都死了,上天都在保佑我!這次也不會有事的......”
壯著膽子靠近安全門的窗口朝裡看,“怎麼2樓沒開燈,難道這層沒人住?難怪樓梯這麼破!”
接著又不甘心地將耳朵貼近門邊,“什麼聲音都沒有,看來我的推斷是對的。”
他強迫自己假裝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,腿上卯足勁兒往上奔去。
手機的光束照見3樓的標識牌,也同樣照見了數字下方的血色字跡。
“我會看著你,默默注視著你,到死也會看著你!”
彭毅命令自己轉移視線,“隻要看不到,當它不存在,就不會被乾擾!”
可還沒走到安全門跟前,突然感到後脖頸騰起一股溫熱,像是......有人對著自己哈了一口熱氣。
慌亂地轉身揮刀向後毫無章法地砍去,可是什麼都沒砍中......身後根本沒有人。
心臟狂亂地猛跳,男兒一身的熱血在此刻從頭到腳冷了下來。
“不可能的!一定是潛意識在做作怪!但無論如何我得跑到樓上住人的地方,隻要見到人,就不怕了。”
掃過3樓安全門上的玻璃窗,這裡同樣黑著燈。
手心的冷汗將刀把兒浸得粘膩,他將手機換了隻手舉著,而後飛速向4樓奔去。
“哈哈哈,我說什麼來著!”
彭毅彎腰扶住腿,看著4樓乾淨的牆麵,忍不住暗自慶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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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層的牆麵,沒有任何字跡。
並且身後也沒再響起奇怪的腳步聲。
他雙手抱拳,向身後被黑暗堵住的樓梯作揖,“謝謝兄弟放我一馬,等我忙完正事兒,您在下麵用的錢財管夠!”
“隻有人嚇人才會嚇死人,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等我解決了正事兒,再來收拾你!”他心裡想著。
連著鞠了十個躬,心裡才稍微感到一絲安慰。
很多時候事實就擺在我們麵前,但我們往往會因為內心無法接受而否定它的存在。
慢慢地直起腰,手機的光束打在4樓的安全門窗口,那裡有一個腦袋,正歪著頭,看向自己。
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,彭毅趕忙將手裡的匕首收進帆布袋,然後再將光束轉到彆處。
直對著人家的臉照,是不禮貌的。
“吱嘎”
安全門門把手轉動,門裡走出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年輕人。
“這裡......是男寢?”
彭毅夾著嗓子,用跑著調的女聲問道。
白色t恤依然歪著頭,打量著他。
“這人怎麼不說話?是覺得我的聲音不自然嗎?”
他清了清嗓子,再次發問,“我的聲帶受過傷,所以聲音有些奇怪,你彆介意。我來找我朋友,請問女生住在哪一層?”
歪著頭的年輕人終於把頭正了過來,他緩緩抬起一隻手臂,指向彭毅身後的樓梯方向。
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彭毅心裡感到莫名其妙,“同學,你就彆逗我了,樓下根本沒住人,我一路上來都看過了的。”
白色t恤像是沒聽見一般,忽然上前幾步想要抓彭毅手裡的手機。
一個“喂”字還含在嘴裡沒出口,剛剛才退下去的寒意猛然間襲來,再一次遍布全身。
這人的眼睛......怎麼會隻有眼白?
“不不。我明白了,這叫什麼白眼病......對了,是白內障!”彭毅一邊想著一邊穩定住自己的情緒。
偷雞不成蝕把米?
這是我彭毅會犯的錯誤嗎?
開什麼國際玩笑?
再一再二沒有再三,爺手上三條人命但凡少一條,今天都不能這麼有種!
“你是聾了嗎?我特麼問你女寢在幾樓?聽不懂話?”
彭毅不再偽裝,他一把抓起年輕人的衣領,毫不客氣地說道。
哪知下一秒自己的衣領也被對方提起,兩人就這麼僵持著,誰也沒主動開口。
“這人腦子八成也有問題,這麼耗著純粹浪費時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