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循著劈砍木柴的聲音來到亮娃家的廚房門口。
站在最前麵的白喻言伸手敲了敲門,“我們來幫忙了,請問現在方便進來嗎?”
屋子裡劈砍的聲音停頓幾秒,男人拉開了虛掩著的木門,“進來吧,雨天木頭都淋濕了,隻能用之前存好的乾柴。”
“我們明天可以幫忙......砍柴,或者去撿一些新的。”老賴跟在後麵說道。
三人走進門,看到案板上切好的山藥蘿卜和洗淨的白菜葉,心裡有些感動。
“怎麼有種過年的感覺。”老賴環顧一圈忍不住感歎道。
老人正在水池邊洗碗,聽見三人的動靜,轉過身來,“歇好了就來幫忙,蓓蓓可比你們勤快!”
白喻言趕忙蹲在爐子旁學著生火,於果撿起桌子上的土豆洗淨削皮,然後遞給老賴切塊兒。
“阿姨,您真是太熱情了,上次吃這麼豐盛的飯菜還是在大年夜!”於果覺得大家隻悶頭乾活的氣氛有些過於嚴肅。
“那你們來了可不就是跟過年一樣嗎,我看到你們就像看到我閨女。”老人回答道。
“嬸兒說你們不吃羊,就去隔壁借了牛肉,等會和土豆一起燒。”被稱作亮娃的男人也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起話。
“年輕娃娃哪能不吃肉,大老遠來,我這個小心眼兒的還能真的隻給你們喝粥呀?”老人語氣也活潑起來。
生疏的氛圍被幾句玩笑話打破,幾人的相處似乎漸漸變得融洽和睦。
於果見老人心情不錯,便真誠地請教道,“阿姨,蓓蓓平時生活習慣很好吧,我看您吃飯睡覺都立了規矩的。”
“我是管教得嚴,這好習慣都是從小養成的,站有站相,坐有坐相,吃飯不說話,睡覺不說話,按時吃藥痊愈快,早睡早起身體好。”
“哈哈哈,您還有口訣呢!”白喻言笑道。
“嬸兒啊,你就少講兩句,人家是客人,遠道而來不願聽你上課。”亮娃和白喻言成功生起火,抬頭衝老人打趣道。
嫋嫋炊煙升起,幾人忙碌兩個多鐘頭,終於把熱騰騰的晚飯端上了餐桌。
“我家桌子小,亮娃家地方大,鍋也大,就是盤子少。你們城裡孩子彆介意這不耐看的不鏽鋼盆子。”老人第一個落座,將土豆燉牛肉放在最中間。
於果三人端著素菜也依次坐下。
“阿姨,按照規矩,等動了筷子就不能說話了,那我有個請求就在現在跟您講吧。”於果看著老人開口道。
“好,你說吧。”老人兩手交疊放在腿上。
“我們這次來,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完成,但是肯定要經過您的允許和指路。”於果深吸一口氣,用能夠照顧到老人情緒的語調說道,“我們想看望楊叔叔一眼,為他掃掃墓。”
老人麵色一怔,隨後眼神裡流露出幾分悲傷,“你們真是有心的孩子,蓓蓓能夠認識你們真是她的福氣。我答應你們,明早咱們一同前往。”
見到老人應允下來,三人紛紛鬆了口氣,端起碗筷風卷殘雲起來。
農村的天黑得早,幾人用餐完畢,挺著鼓脹的肚皮慢悠悠洗刷乾淨廚具回到臥室時,星星已經在雨後的夜空泛著光亮。
白喻言幾乎剛沾到床鋪就睡著了,但他不打鼾,於果和老賴跟他說了好久的話,見他沒接茬,才發覺清醒的隻剩兩個人。
村子很安靜,能聽得到秋夜的蟲鳴響起,清清淺淺地縈繞耳邊。
老賴定好鬨鐘,也漸漸眯起眼睛。
於果也在床上躺下,可沒一會兒肚子就咕咕叫起來。
猛然坐起,胃裡翻江倒海,她連鞋都來不及穿齊就衝出臥室,跑到茅廁門口,痛苦地嘔吐起來。
她感到幾乎是把昨天的晚餐都吐了出來,口腔裡充斥著又酸又苦的味道。
打開院子裡的水龍頭漱了漱口,於果大口呼吸著散發著野草香的空氣感到有些不解,“怎麼他們吃了都沒事啊,隻有我一個人水土不服嗎?”
外麵實在冷,於果回到臥室從老賴包裡翻出胃藥,和著礦泉水咽下。
將電熱毯調低幾度,於果放平身子,嘗試著小憩片刻。
溫暖的被窩隔絕了冷空氣,醞釀著她的睡意,漸漸地,意識模糊起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,於果聽見白喻言起身的動靜,但是困意正濃,懶得睜開眼睛問他乾嘛。
“不過這大半夜除了去放水還能乾嘛。”
她心裡想著,翻過身繼續睡。
“瓦伊啊......林伐冷弄......”
大約又過了幾分鐘,於果聽到老賴在耳邊說些什麼,可又聽不清晰。
她皺皺眉,換個方向側過身,拉起被角蓋住自己的耳朵,嘴裡喃喃,“彆說話彆說話,食不言寢不語......”
隨著她的動作,銀色的水壺項鏈順著貼身的襯衣滑落在皮膚上,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寒意。
於果心頭一顫,神智迅速回轉,睫毛快速眨動幾下,驀地睜開眼睛。
右手伸進枕頭下麵摸出噴霧,慢慢移動目光。
身旁的老賴還在酣睡,隔開兩張床的簾子被拉開,白喻言背對著自己麵對著牆,一動不動直立著。
沙啞的低語聲再次響起,於果終於緩緩看向窗外。
不知何時天上又下起雨,豆大的雨珠打濕了老人的白發,順著她鐵青的、麵無表情的麵孔流下來。
她狠戾的眼神盯緊屋裡的三人,乾癟的嘴唇一張一翕,念著於果聽不懂的音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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