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的醫院還不是那麼有秩序,排隊繳費的還會因為插隊吵起來。
於果好不容易從人群中鑽出來,在曹軒的病房跟前站定。
她看著床上的人,實際情況比警察說的要嚴重太多。
說是毀容恐怕是輕的,隻能說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好皮膚。
彼時那個曹軒,現在已經麵目全非。
想來警察已經過來問過話了,曹軒清醒著,一雙無神的眼睛從紗布的縫隙中勉強睜開,淡淡地看著於果。
“怎......怎麼會這樣?到底發生什麼了?”
於果實在是感到唏噓,雖說本來沒多好看,但現在這副模樣,恐怕正常生活都會受到很多影響。
能不能返校都是大問題。
“哦,沒什麼。”
病床上的人一定沒心情回答問題,於果明白,警察的詢問已經消耗掉他太多的精力。
但她心急,急於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“吃點吧。”
於果見床頭放著一些水果,想來是家屬或者警察帶來的。
她拿起一顆耙耙柑,剝開了遞給曹軒。
曹軒沒再拒絕,或許他也真的感到有些口渴。
嘴巴輕輕張了張,將那瓣橘子咬住,再慢慢咀嚼。
於果也不再說話,空氣就這麼靜默著。
兩人不約而同看向窗外,天蒙蒙亮了。
但是太陽好像很沉重,等了很久都不見一縷亮黃從天邊升起。
隻有迷蒙的霧氣。
一顆橘子很快吃完了。
曹軒歎一口氣,還是沒忍住。
“沫沫,沒了。”
“沒了?警察也知道了?”
於果很驚訝,但表麵上儘量作出淡定的表情。
“嗯,知道了。”
曹軒的手指隔著紗布,想要去抓撓胳膊上的傷口。
“很癢吧,再忍忍,不能亂撓的。”
於果看著曹軒,他整個身體都被白色紗布包起來,像個木乃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