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軒眼睛一閉,“瞧不起人是吧。我困了。”
“......”
於果看著身旁裝睡的人,鬱悶哽在胸口,剛才已經被班裡同學抱怨,她不想再讓人以為自己還恃強淩弱,招致更多不友善的目光。
“人家到底是個病號,算了我不生氣。”
身上連手機都沒有,想查個詞語都沒可能,五十份稿件全靠一個腦袋瓜絞儘腦汁,苦思冥想。
於果中午飯隻吃了一個白饅頭,刻苦如此也隻是趕在下午比賽結束前一個小時完成了這艱巨的任務。
這次輔導員找了彆的同學去送稿子,得知有幾份被選中之後,她臉上對於果充滿苛責的眼神稍微有所緩解。
於果感受到輔導員的目光,回之以“世界和平”的微笑。
一想到運動會要持續三天,她就渾身難受。
下午比賽結束,也許是看在於果實在可憐的份上,曹軒難得多點了一份葷菜。
這些天為了省錢,兩人隻吃小青菜配玉米粥,曹軒的臉被紗布包著不知道什麼顏色,但於果的臉都要吃綠了。
吃完飯於果在小賣部給曲雪打了電話,得知對方平安,自己心裡也得到安慰。
“他都不在了,你這提心吊膽的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?”
這些天於果的擔憂幾乎掛在臉上,曹軒都看在眼裡。
“我也不知道,曹軒,你能懂吧?我隻希望我家人平安健康快樂。”
曹軒點點頭,用手輕輕拍了拍於果的肩膀。
“能懂,就是覺得你太累了。”
於果想了想,“你有什麼話想對阿姨說,我現在幫你寫吧,我發誓明天以後再也不會碰鋼筆了,真是受夠了!今天就把這輩子想寫的字都寫完吧。”
曹軒眨了幾下眼睛,“也行。”
借著路燈,於果將信封密封好,投進郵箱,又在小賣部電話本上寫了“低價打掃宿舍”的小廣告。
做完這一切,她才放心地回了寢室。
身心俱疲,明天還要跑步,於果快速衝了個涼水澡就躺倒在床上進入夢鄉。
白天操勞了不少,於果睡得很沉。
不知不覺將被子踢下床鋪也沒意識。
雖然沒蓋被子,身上也不覺得冷,反而後背越來越熱。
於果皺著眉頭,煩躁地翻了個身,從側躺變成仰躺。
但這依然沒有改變什麼,後背的熱量反而越來越高,她一睜眼睛有些憤怒地坐了起來。
寢室裡一片黑暗,簾子被曹軒拉上了,月光也透不進來。
“怎麼回事?”
於果心裡罵道,她走兩步拉開窗簾,將窗戶開得更大一些,隔著紗窗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夜晚的空氣清涼,將她背上的炙熱感吹散了些許,沒過多久,困意又席卷上來。
撿起被子,看了一眼在鄰床熟睡的曹軒,於果踮著腳,輕輕躺回床鋪。
她索性將枕頭抱在懷裡,趴著睡。
大概是因為寫稿子用腦過度,她的意識很快模糊,可眼睛剛剛合上,背後的燒灼感再次將她疼醒。
她又一次猛然坐起,這次憋在心中的憤怒裡夾雜著一絲恐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