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鶴鳴點頭表示認同：“防禦工事紮實，人員管理嚴格，但缺乏彈性和激勵。我們的積分係統能給他們帶來急需的效率和流動性，以及……希望。”
“沒錯！”唐攸寧咧嘴一笑，“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……”雖然這“漁”稍微帶了那麼一點點“捆綁銷售”的性質，但雙贏！絕對是雙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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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，東方基地地上區域。
稀薄的晨光勉強穿透厚重的雲層，灑在擠擠挨挨的帳篷和板房頂上。
唐攸寧和祁鶴鳴混在領取早餐的隊伍裡，一人端著一碗能清晰照出人影的稀粥，拿著一個硬得能當凶器使的雜糧饅頭，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蹲了下來。
祁鶴鳴瞥了眼唐攸寧，以為她又要上演日常嫌棄官方夥食的保留節目。
誰知她隻是樂嗬嗬地吸溜了一口稀粥，一雙眼睛掃視著周圍。
她咂咂嘴，“末世了，有口熱乎的就不錯了，要求不能太高。野子，快嘗嘗，這饅頭硬度剛好，適合練暗器手法，回頭砸喪屍一砸一個準兒！”
祁鶴鳴：“……”他默默啃了一口饅頭，差點崩了牙。
唐攸寧的注意力很快被不遠處的一幕吸引了。
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，靈巧地擺弄著一些螺絲、釘子和小鐵片。
他正用自製的工具，幫一個年輕人修理一輛快散架的三輪板車。他身邊靠著一個小女孩，麵黃肌瘦，怯生生地拽著他的衣角。
老人修理得極其專注，眼神渾濁卻透著認真，仿佛手中擺弄的不是廢品，而是與過去那個有序世界最後的連接。
完工後，年輕人遞過半塊雜糧饅頭。
老人第一時間掰了一小塊稍軟的部分遞給小女孩，看著小女孩小口啃咽，他臉上露出滿足，自己則默默舔著碗裡剩下的粥痕。
“野子，瞧見沒？”唐攸寧用手肘捅了捅祁鶴鳴，壓低聲音，“那老爺子的工具箱，看見裡麵那幾個改錐和鉗子沒？都是自己自製的，省力又高效！這手藝，放以前絕對是個什麼非遺傳承者！現在……嘖，可惜了，擱這修三輪車，大材小用了！”
她的語氣裡沒有泛濫的同情，更像是一種對人才被埋沒、價值無法最大化體現的痛心疾首。
祁鶴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，點了點頭：“確實。這種經驗豐富的老師傅，如果配上好工具和材料，能發揮的作用太大了。”
正說著，基地大門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喧嘩。
隻見四五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，穿著明顯不合身的衣服，機警地打量著四周。
他們合力拖著一輛用超市購物車和木板改裝的拖車，那拖車比他們人還高，幾個人嘿咻嘿咻地往這邊走。
車上堆著些扭曲的金屬條、幾塊還算完整的玻璃、一捆電線，還有幾塊木板。
他們配合極其默契，有人負責望風，有人負責跟一個帳篷裡出來的男人交涉。很快，那個年紀稍大的男孩用幾塊木板，成功換到了一小包用小密封袋裝著的鹽。
他迅速將鹽藏進懷裡，對著夥伴們露出一個笑容。
唐攸寧眼睛更亮了，指著那拖車，“野子！快看那拖車！底盤加固過，承重沒問題！前麵加了轉向輪，靈活省力！這幫小孩哥，是人才啊！這生存智慧和動手能力，比很多就知道哭爹喊娘等救濟的成年人強多了！這要是好好培養……”
祁鶴鳴看著那群眼裡有光的孩子，也微微笑了笑：“嗯，窮人的孩子早當家，末世的孩子……直接當專家。”
他們的目光最後落在一位獨自抱著孩子的年輕母親身上。
她領到粥後，將自己那份喂給了孩子，自己則不停地舔著碗邊和手指，啃著乾巴巴的饅頭，目光始終膠著在孩子吞咽時微微蠕動的喉嚨上。
那眼神複雜到了極致，疲憊又絕望，但在看到孩子滿足地咂嘴時，又迸發光芒，那是母性本能支撐下的最後希望。
這次，唐攸寧收回了目光，沒再點評，隻是低頭看著自己手裡那個幾乎沒動過的饅頭，若有所思，手指無意識地撚著饅頭屑。
祁鶴鳴看著她這副難得的安靜模樣，用肩膀撞了她一下，低聲調笑：“怎麼？看了半天人間疾苦，咱們唐大基地長這是心軟了？良心發現，準備往聖母方向發展了？”
他試圖用輕鬆的語氣衝淡這略顯沉重的氛圍。
唐攸寧猛地抬起頭，丟給他一個白眼，義正言辭地反駁，聲音卻壓得低低的：“屁的聖母！拯救貪婪蠢貨那叫聖母，打腫臉充胖子、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硬去救人那叫聖母！純屬自我感動，害人害己！”
她頓了頓，下巴一揚：“但如果能改善億萬人的生存狀況，讓這些懂得自救、還能創造價值的人活下去，甚至活得更好一點，這叫什麼？”
祁鶴鳴非常上道地配合：“菩薩？”
唐攸寧抬手就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，“這叫戰略布局！看到需求，創造供給，綁定利益，掌握命脈！他們活得好一點，有力氣了，喪屍就清理得快一點，社會就穩定一點，產生的資源和晶核就多一點！”
“咱們才能更安心地關起門來過咱們的小日子，悶聲發大財！這叫共贏，共贏懂嗎！格局要打開！”
這番話既是回答祁鶴鳴，也是她對自己內心想法的再次確認和堅定。
她對自己的定位一向清楚，她唐攸寧，從來不是什麼救世主，但她不介意在確保自身利益的前提下，用資本家的手段，發揚一下她那少的可憐的“菩薩”心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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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後，一名軍官找到了還在體驗生活的兩人，恭敬地告知：“首長請二位過去一趟。”
唐攸寧與祁鶴鳴對視一眼，心照不宣：“有結果了。”
再次進入地下指揮部那間簡樸的辦公室，隻見首長精神煥發，連往常深刻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了，眼神精亮，腰板挺得筆直，看起來至少年輕了五六歲。
他一見到兩人，就難掩興奮地站起身，聲音洪亮地招手：“丫頭！祁小子！快來快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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