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著，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。
門開了，周景澄拎著早餐走了進來。
“起床了？”他看向她，目光下意識地掃過餐桌上的筆記本。
“嗯。”陳佳怡應了一聲，
“你去買早點了？”
“嗯，順便把垃圾倒了。”周景澄說著，走到餐桌邊，將手裡的塑料袋放下。
袋子打開，裡麵是一大盒小包子和兩碗鹹豆漿。
陳佳怡幫忙把豆漿拿出來，揭開塑料蓋，熱氣混著豆漿、油條、紫菜和醬油的鹹香撲麵而來。
她拿起放在袋子裡的塑料小勺，攪和了一下，舀起一勺送進嘴裡，
溫度剛好，味道也正。
算他有良心。
她心裡嘀咕著，這自我批評看來是有點立竿見影的效果，至少知道主動買她想吃的早餐了。
周景澄在她對麵坐下，自己也拿起一碗鹹豆漿，卻沒急著吃。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碗邊，視線再次落到那本筆記本上，終於忍不住，試探開口：
“那個……你看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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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“寫得……怎麼樣？”他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，
“反省……還深刻嗎？”
陳佳怡抬起眼皮，瞥了他一眼。
看他那副正襟危坐，等待領導批示的樣子，心裡那點美滋滋又冒了頭，但麵上還是繃著。
她慢條斯理地又舀了一勺鹹豆漿，才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評價道，
“還行吧。結構完整，認識……也算到位。”
她頓了頓，故意拖長了調子：
“反正，寫材料是你周主任的看家本領，這種書麵檢討，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。”
周景澄心裡頓時一鬆，可這口氣還沒完全吐出來，就聽到她後麵緊跟了一句，語氣輕飄飄，分量卻沉甸甸，
“不過，關鍵不看紙上談兵，要看實際行動，要看落實。”
她拿起一個小包子，咬了一小口，目光掃過他，
“就算一時半會兒落實不了，至少，要讓我看到進步的態度。”
周景澄：“……”
鬼知道這不是難事？
他昨晚對著這張紙憋到後半夜，頭發都快薅掉一把，比寫任何工作報告都費神。
這簡直是他職業生涯裡最艱難的一次材料撰寫，差點沒把他那點有限的浪漫細胞和公文庫存一起榨乾。
他心裡瘋狂吐槽，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，
“明白。一定……努力落實，爭取進步。”
陳佳怡對他這個態度還算滿意，注意力回到了早餐上。
“味道挺好的。就是下次……多放點辣。”
這話剛落，周景澄的關懷係統瞬間自動啟動。
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接話，
“今天已經讓老板多放了一勺辣油了，還要多放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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