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澄心頭一跳。
他轉過頭,看著陳佳怡那張緊繃甚至有點臭的臉,心裡瞬間警報拉響。
這種語氣……這種表情……
是不是自己最近又說錯什麼話了?
還是哪條規矩又不小心觸碰到她的逆鱗了?
他快速複盤了一下最近的表現,自覺已經改正良多,對她管束少了,她說值班吃麻辣香鍋和奶茶,自己一句評論都不敢發表,再加上之前做了前期調研,雙邊交流也都更注重她的感受了。
“什麼事?”他坐直了身子,語氣謹慎,做好了接受批評的準備。
陳佳怡沒立刻回答。
她手指無意識地揪著睡衣一角,揪了一會兒,才抬眼看他。
“周景澄,”她開口,聲音還是那種認真嚴肅,
“你說,優良的種子,肥沃的土壤,適宜的氣候……如果一直沒有收成,問題最可能出在哪一個環節”
周景澄愣了一下,顯然沒跟上她跳躍的思維。
種子?土壤?氣候?
他看著她,試圖從她臉上找出點線索,但她表情還是很嚴肅,不像在開玩笑。
“你想種什麼?”他問,語氣帶著點不確定,“植物嗎?我查查資料。”
陳佳怡:“……”
周景澄見她不說話,以為她是擔心養不活,便安慰道:
“沒關係,你想種什麼告訴我。我明天去查一下養護指南,把光照、濕度這些參數搞清楚,應該不難。”
陳佳怡看著他的表情,隻覺得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。
算了。
“就是那個事。”她有點破罐子破摔了。
“哪個事?”
其實,要是放在平時,討論這種做不做的事,她肯定大大方方的。
畢竟這段時間,在他的主導和指導下,兩人的雙邊交流確實日益深入,配合默契,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,都達到了高度的同頻共振。
但今天,大概是因為心底那份隱隱的“虛”,讓她格外彆扭,話到嘴邊總想繞個彎。
算了,對牛彈琴。
她有氣無力地擺擺手,放棄了所有隱喻和修辭,選擇最直白的語言,
“我的意思是,我們倆……那個,沒做措施,也有小幾個月了吧?”她聲音低了下去,眼神飄向彆處,
“但我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。我在想,會不會是我的問題?比如……我比較虛?”
她頓了頓,努力讓自己的分析聽起來客觀,
“你看,你這邊……嗯,耕耘,無論頻率、力度還是廣度,看情況應該沒什麼問題。
但我吧,又愛吃垃圾食品喝奶茶,有時候吧,咖啡當水喝,值班熬夜作息也不規律……會不會是我這片土壤本身就不夠肥沃?
到時候把你……這頭牛累死了,地裡還是發不了芽。”
周景澄這回聽懂了。
他緊繃的肩膀鬆弛下來,心裡那點莫名的緊張也消散了。
搞了半天,原來是這事。
他伸出手,握住她有些發涼的手,語氣是難得的溫和,帶著安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