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澄:“……”
“好的,謝謝醫生。”
陳佳怡接過單子,拉著還沒完全從被批評狀態中恢複過來的周景澄,幾乎是逃也似的走出了診室。
交完費,兩人來到取精室門口。
護士遞給周景澄一個密封的無菌采集杯,一臉公事公辦地叮囑道,
“聽好了啊,這個不是采樣,是全部。”
怕他不懂,護士又特意強調了一遍,
“不是像尿常規不同,全部,聽明白了嗎?”
周景澄神情嚴肅,“聽明白了。是所有。”
護士點點頭,示意他們可以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。
周景澄渾身僵硬地坐下,塑料杯放在腿上,像個燙手山芋。
此時的他,渾身肌肉緊繃,眼神發直。
他左右看了看,確認附近沒人注意,才微微側身,壓低聲音問旁邊的陳佳怡,語氣裡帶著點罕見的無措和……期望?
“這個……一會兒,是你……幫忙嗎?”
陳佳怡正抬頭看牆上的檢查須知,聞言猛地轉過頭,眼睛瞪得溜圓,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。
她的周主任,原來在某些方麵,單純得令人發指。
“周景澄,”
她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,用氣聲回答,確保隻有他能聽見,
“這個檢查,家屬不能進去。你得……自力更生。”
“自力更生?”周景澄眉頭擰成了結,聲音壓得更低,
他看了一眼手裡那個冷冰冰的杯子,一臉為難,
“這怎麼自力更生?對著這玩意兒……我沒有感覺的。”
陳佳怡這次真的沒忍住,翻了個小小的白眼。
“想象力會嗎?自己想象,然後……自己動手。”她言簡意賅,力求科學描述。
“我隻有麵對你才行。”周景澄回答得飛快,一臉臣妾做不到。
陳佳怡決定放棄溝通,“那你……自己去問護士吧。”
她以為他會知難而退。
沒想到,周景澄隻是沉默了兩秒,然後真的站了起來,拿著那個塑料杯,走向了剛才那個護士台。
陳佳怡驚呆了,差點想伸手把他拽回來!
這種事他怎麼能問得出口?!
陳佳怡默默捂住了臉。救命,他怎麼真的能問出口啊!
她豎起耳朵,隻隱約聽到周景澄低聲說了幾句,護士似乎愣了一下,然後也用專業但平緩的聲音回答了什麼。
周景澄點了點頭,道了聲謝,走了回來。
“護士怎麼說?”陳佳怡按捺不住好奇,小聲問。
周景澄重新坐下,表情依舊嚴肅,
“如果需要幫助,隻能回家,或者去旁邊酒店開個鐘點房。采集後必須在30分鐘內送回來。”
“那現在……回家?”陳佳怡問。
周景澄搖了搖頭,“不回。我先……試試。”他頓了頓,
“實在不行,再去開鐘點房。”
說完,他伸出手,在椅子扶手下方,輕輕握住了陳佳怡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