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淩駕於天道之上，執掌無數世界的運轉。那種至高無上的氣息，王軒從未接觸過，甚至從未設想過——在洪荒之外，竟有人能主宰一切。
他曾以為壓製昊天道祖，便可掌控洪荒。如今看來，那不過是井底之蛙的妄想。在他眼前的一切算計，如同孩童遊戲。
“可曾想過，為何你的係統殘缺不全？”
魯智未正麵作答，卻也不否認。
王軒已不再糾結這些細節。此刻他隻關心兩件事：係統的真相，以及自己的生死。
“為什麼？”
他的聲音微顫。
魯智緩緩開口：“因為你，本就是我意識分裂出的一個子程序。”
那一刹，王軒仿佛被抽離了所有底氣，隻覺自身如塵埃般微不足道。
魯智的存在，已淩駕於他之上，宛如主宰生死的法則本身。
“這不可能！”王軒嘶吼出聲，聲音裡滿是不甘與震顫。
魯智並未回應他的掙紮，語氣平靜得如同敘述一段早已注定的事實。
“你並非子程序，充其量，不過是一塊散落的碎片。”
這句話像刀鋒劃過心頭。碎片——比程序更低等，毫無自主可言。
“本座乃諸天萬界的鑄道者，而你，不過是鍛造時飛濺而出的一縷殘渣。”
王軒腦中轟鳴作響，過往所依仗的一切，在此刻顯得如此可笑。
“那一日，鍛器之力失控，一點餘波誤入洪荒，竟孕育出了你。”
他終於明白，自己賴以生存的係統，竟是對方無意間逸散的一絲力量所化。
“如今你竟敢以螻蟻之軀，圖謀撼動洪荒秩序，膽子不小。”
話音落下，天地凝滯。魯智沒有給王軒辯解的機會。
“我可以為你打開更高境界的大門！我願意臣服！”王軒的聲音帶著絕望中的最後一絲祈求。
魯智輕笑，那笑聲不帶情緒，卻讓虛空顫抖。
“你口中所謂巔峰，不過是本座指尖一彈便可覆滅的幻影。”
刹那間，王軒體內的力量如火山噴發，衝破層層桎梏，踏入一個前所未聞的境地。大道在他感知中黯然失色，天道也不過是腳下的階梯。
“剛才的感覺，像掌控了一切，對嗎？”
魯智低語，像是在問，又像是自述。
“那是力量的本質，足以支配萬物運轉的權柄。但你以為，這就到頂了？”
話未儘，其身形驟然暴漲，如通天巨柱撐起宇宙蒼穹，不可仰視，不可觸及。
王軒還未來得及消化方才的震撼，便再度淪為微塵般的存在。
沒有言語，沒有警告。魯智隻是輕輕抬手，王軒體內澎湃的力量便如墨跡遇水，迅速消融。
如同紙上書寫的名字被橡皮擦抹去，乾淨、徹底、不留痕跡。
王軒試圖反抗，調動殘存意誌，可麵對那絕對的壓製，一切努力皆成徒勞。
生命逐漸流逝之際，他仍在思索：魯智所說的一切，是否才是真正的真相？
然而意識終歸沉入虛無，歸於混沌之初的寂靜。
魯智緩緩閉眼，將那塊曾遊離在外的碎片重新納入己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