斷劍無鋒,劍身布滿裂痕,可劍柄上纏繞的紅繩卻鮮豔如血。唐蓮的目光落在斷劍上,腳步微微一頓。
“那是……”唐蕊隱約覺得眼熟。
“師父的劍。”唐蓮輕聲道,“不,應該說是…….上一任‘劍種’的劍。”
他走上高台,伸手握住斷劍劍柄。刹那間,荒原上所有劍影齊齊跪伏,劍鳴如潮~,震徹天地!
斷劍之上,裂痕緩緩愈合,劍鋒重現寒光。而唐蓮的背後,那幅青雲黑水交織的圖案終於完整——執劍人影清晰浮現,竟與李寒衣的輪廓—模一樣!。
“原來劍種的宿命,從來不是‘繼承’。”唐蓮低語,“而是歸還’。”
他抬頭望向血月,左眼金光與右眼黑芒徹底融合,化作一抹深邃的青色。
天穹之上,酒仙斬出的那道裂痕仍在擴張,隱約可見其後無數銅棺沉浮。
唐蕊忽然抓住他的手臂:“師兄,你要做什麼?”
唐蓮看向她,嘴角微揚:“做師父當年未做完的事。”
他舉起斷劍,劍鋒直指天穹裂痕。荒原上所有長劍同時飛起,化作一道浩瀚劍河,隨他一劍斬出!
劍光如龍,撕裂長夜。
血月崩碎,銅棺湮滅,裂痕之後,竟露出一條青石小徑,蜿蜒至雲霧深處。
小徑儘頭,站著一名蓑衣人。
酒仙摘下鬥笠,朗聲大笑:“好小子!這一劍,總算有點你師父的樣子了!”
唐蓮收劍,荒原上的劍影漸漸消散,唯剩手中斷劍仍泛著微光。他看向酒仙,問道:“前輩,天門之後,到底是什麼?”
酒仙笑意微斂,仰頭飲儘葫蘆裡的酒,幽幽道:“誰知道呢?或許是江湖的儘頭,或許是另一座劍家……”
他抬手一拋,酒葫蘆旋轉著飛向唐蓮。
“不過這條路,得你自己去走。”
唐蓮接住葫蘆,發現裡麵隻剩一滴酒,酒液中映出一座孤峰——正是雪月城外的聽雨閣。
唐蕊緊張地看向唐蓮:“師兄,我們回去嗎?”
唐蓮沉默片刻,忽然搖頭。
“不,我們上山。”
他握緊斷劍,踏上青石小徑。
雲霧漸濃,掩去兩人的身影。
唯有劍塚荒原上,萬劍低鳴,似在送彆。
青石小徑的儘頭,霧氣忽然散儘。
唐蓮一步踏出,腳下傳來木質地板輕微的吱呀聲。
環顧四周,竟已置身聽雨閣頂層。窗外暮色沉沉,細雨如絲,打在簷角銅鈴上,發出細碎的清響。
………
這是……唐蕊驚訝地發現,閣內陳設與雪月城的聽雨閣一模一樣,唯獨牆上多了一幅畫——畫中是李寒衣負劍而立的背影,畫紙已經泛黃。
酒仙的葫蘆靜靜躺在案幾上,那滴酒液不知何時已滲入木紋,形成一道蜿蜒的痕跡。
唐蓮俯身觸碰,木紋突然亮起青光,整座閣樓開始緩緩旋轉。
小心!唐蕊扶住窗欞。待眩暈感消退,窗外景色已然大變——原本的雨幕變成了鵝毛大雪,遠處雪月城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。
三十年前的聽雨閣。
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角落傳來三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