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倩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,彆墅裡價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也無法給她帶來一絲暖意。
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在那個鍍金的垃圾桶上,仿佛裡麵不是一對被舍棄的袖扣,而是她剛剛被擊得粉碎的自尊和希望。
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,砸在地毯上,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。
她不明白,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。
下午在商場,她明明從那個男人的眼神裡讀到了讚許,她以為他喜歡她這種帶有攻擊性的、主動的姿態,喜歡看她將他那個隻懂柴米油鹽的妻子比下去。
可現在,他用最殘忍的方式告訴她,她錯了,錯得離譜。
她在他眼裡,連在他身上留下一枚小小印記的資格都沒有。
“戰利品”……
這個詞像一把燒紅的烙鐵,狠狠地燙在她的心上。
臥室的門沒有關,李承風的身影就那樣徑直消失在樓梯的拐角,自始至終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,仿佛她隻是一件被他隨手丟棄的、無足輕重的擺設。
巨大的屈辱感讓她渾身發抖,可是在這屈辱的儘頭,一股更加病態和扭曲的情緒卻破土而出。
她發現自己非但不恨他,反而……更加渴望他。
渴望他這種高高在上的掌控,渴望他這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征服。
她就像一個在沙漠裡快要渴死的旅人,明知眼前是海市蜃樓,是致命的毒藥,卻依然控製不住地想要爬過去,飲下那穿腸的毒。
蘇倩扶著沙發,顫抖著站起身。
她擦乾眼淚,看了一眼垃圾桶,然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一步一步,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。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但她沒有停下。
主臥室的門虛掩著,裡麵透出昏黃的床頭燈光。
李承風沒有躺在床上,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手裡端著一杯紅酒,正俯瞰著窗外的城市夜景。
他的背影挺拔而冷漠,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。
聽到腳步聲,他沒有回頭,隻是淡淡地開口:“想明白了?”
蘇倩的身體一僵,停在門口,不敢再上前。
“我……我錯了。”她聲音沙啞,帶著濃重的鼻音。
“錯在哪兒了?”李承風依舊沒有回頭,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一絲波瀾。
這種平靜,比任何嚴厲的斥責都讓蘇倩感到恐懼。
“我不該……不該自作主張,不該去挑釁婉婉,更不該……妄想在你身上留下什麼……”蘇倩卑微地回答,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