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，東城發展有限公司的臨時辦公室。
這間辦公室位於cbd一棟甲級寫字樓的高層，是秦氏集團提供的。雖然隻是臨時的，但裝修和配置都堪稱頂級，巨大的落地窗外，是繁華的城市天際線。
李承風到的時候，秦雪已經在了。
她正站在巨大的沙盤模型前，認真地研究著什麼。
今天的秦雪，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職業套裙，襯得她整個人愈發溫婉可人。長發用一支精致的鯊魚夾鬆鬆地挽在腦後，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，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，平添了幾分知性的氣質。
聽到開門聲，她回過頭，看到是李承風，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。
“李董，您來啦。”她快步迎了上來，手裡還拿著一個筆記本。
“嗯。”李承風點了點頭，將外套脫下，隨意地搭在沙發上，“在看什麼？”
“我在看您之前給表姐的那份規劃草案，”秦雪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充滿了求知欲，“您的構思太超前了，我有很多地方都看不太懂，正好想向您請教。”
李承風走到沙盤前。這個沙盤，是按照他的規劃草案，由秦氏集團連夜趕製出來的，將整個東部新城的藍圖，立體地呈現在了眼前。
“哪裡不懂，說來聽聽。”李承風的語氣，像一個耐心指點後輩的師長。
“就是這裡，”秦雪指著沙盤上一片看起來很偏僻的區域，“按照常規的思路，新城開發應該從核心的產業園區開始，向外輻射。可您的規劃裡，卻把市政中心、大學城和交通樞紐，都放在了這個離核心區最遠，也最荒涼的角落。我……我不太明白這其中的用意。”
李承風笑了。
這個問題，秦雅之前也問過。
他沒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反問道：“你覺得，一個城市，或者一個區域，發展的核心動力是什麼？”
“是……是產業？”秦雪試探著回答。
“產業，是骨架。但要讓一個城市活起來，需要的是血肉。”李承風的手指，在沙盤上輕輕劃過，“而人，就是血肉。”
“沒有人，再高端的產業園，也不過是一座鬼城。那怎麼才能吸引人過來呢？工作機會，隻是一方麵。更重要的是，生活。”
他的手指，點在了大學城的位置：“這裡，是未來。每年，都會有數以萬計的年輕人從這裡走出去。把他們留下來，新城就有了源源不斷的活力。”
然後，他的手指又點向了規劃中的三甲醫院和重點中小學：“這裡，是家庭。一個男人願意來這裡工作，但要讓他拖家帶口地在這裡紮根，你需要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。孩子的教育，老人的醫療，就是最好的理由。”
最後，他的手指落在了那片商業綜合體和交通樞紐上：“這裡，是生活品質。便捷的交通，完善的商業配套，決定了這裡的人，是僅僅把這裡當成一個睡覺和工作的地方，還是一個真正的‘家’。”
“所以，我的思路，不是建一座產業園，而是造一座城。先用最好的配套資源把人吸引過來，讓人在這裡安家、生活、消費。有了人，產業自然會聞著味兒過來。這叫，築巢引鳳。”
李承風侃侃而談，他的聲音不大，卻帶著一種指點江山的氣度和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秦雪聽得入了迷，她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，看著他在沙盤上揮斥方遒的樣子，感覺他整個人都在發光。
她原本隻是奉了表姐和爺爺的命令，來試探和監視這個男人。
可現在，她發現自己，是真的被他的才華和遠見所折服了。
“李董，我……我明白了。”她看著李承風，眼神裡充滿了真誠的崇拜，“您想的，比我們所有人都遠得多。”
“想得遠，才能走得遠。”李承風淡淡一笑。
他很滿意秦雪的反應。不管是真是假，這種崇拜的眼神，都讓他感到愉悅。
“李董，那……那這裡呢？”秦雪又指著另一塊地方，身體不自覺地向李承風湊近了一些。
她身上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水味，很好聞，是那種清新的白茶香，不帶任何侵略性，卻像羽毛一樣，輕輕地撩撥著人的心弦。
李承風沒有動，任由她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