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秦雅這個問題,李承風笑了。
他鬆開握著她手腕的手,轉而端起自己的酒杯,輕輕晃動著裡麵琥珀色的液體。
“我?”他看著杯中旋轉的冰球,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“我隻是一個喜歡看故事,也喜歡寫故事的人。”
“寫故事?”秦雅的醉眼裡,滿是疑惑。
“對。”李承風抬起頭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“江城的這盤棋,就是一個故事。秦家,龍哥,趙衛東,他們是故事裡的人物。而我,是執筆人。”
他的話,狂妄到了極點。
但在秦雅聽來,卻偏偏覺得,他有說這話的資格。
這個男人,從出現開始,就在以一己之力,攪動著整個江城的風雲。他就像一個空降的棋手,無視所有的既定規則,用他自己的方式,落子,布局,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“那你呢?”李承風反問她,“秦雅,你在這個故事裡,想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?是做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,還是……也想成為一個,能和我一起執筆的人?”
這個問題,像一把重錘,狠狠地敲在了秦雅的心上。
成為執筆人?
她從小到大,接受的都是最精英的教育,走的每一步,都是被家族規劃好的。成為秦氏的繼承人,將家族發揚光大,這就是她人生的全部意義。
她從未想過,自己的人生,還有其他的可能性。
可是,眼前這個男人,卻為她揭開了另一片天空。
一片充滿了未知、危險,卻又無比自由和刺激的天空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她迷茫地搖了搖頭,酒精和李承風的話,讓她的大腦一片混亂。
“沒關係。”李承風將自己的酒杯推到她麵前,“喝完這杯,我帶你去一個地方,或許,你就能找到答案了。”
秦雅看著那杯酒,又看了看李承風。
她知道,喝下這杯酒,就意味著,她將踏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。
她猶豫了。
“怎麼?怕了?”李承風的嘴角,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,“我還以為,秦家的天之驕女,字典裡沒有‘害怕’這兩個字。”
這句激將法,簡單,卻有效。
秦雅的骨子裡,是驕傲的。她可以輸,但絕不能在一個男人麵前,承認自己“害怕”。
她端起酒杯,仰起頭,將那杯烈酒,一飲而儘。
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,像一團火,在她胃裡燃燒。也點燃了她心中,那壓抑已久的,名為“叛逆”的火焰。
“走!”她將空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,看著李承風,眼神決絕。
李承風笑了。
獵物,終於上鉤了。
他站起身,很自然地扶住搖搖欲墜的秦雅。
秦雅的身體很燙,也很軟,幾乎將全身的重量,都靠在了他的身上。
兩人親密的姿態,引來了酒吧裡不少男人羨慕嫉妒的目光。
李承風沒有理會,他扶著秦雅,徑直走出了酒吧。
外麵的冷風一吹,秦雅的意識清醒了一些。
她看著將自己半摟在懷裡的男人,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,心裡一陣慌亂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?”
“一個能讓你看清自己的地方。”李承風沒有多說,拉開車門,將她塞進了副駕駛。
車子啟動,沒有駛向秦雅的家,也沒有駛向任何她熟悉的地方。
最終,在一棟位於黃浦江畔的五星級酒店門口,停了下來。
看到“華爾道夫”那幾個燙金的大字,秦雅的心,徹底亂了。
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,她當然知道,一個男人,半夜三更帶一個喝醉的女人來酒店,意味著什麼。
“下車。”李承風已經繞過來,為她打開了車門。
秦雅坐在車裡,沒有動,她咬著嘴唇,看著他。
“李承風,你……你到底想乾什麼?”
“不是我想乾什麼,”李承風俯下身,與她平視,他的眼睛在夜色中,亮得驚人,“是你想乾什麼,秦雅。”
“你把我叫出來,不就是想知道,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