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雅是沒想到李承風會當著自己的麵，去問一個“實習生”如此宏觀的戰略問題。
而張露則是沒想到，李承風會給她這樣一個表現的機會。
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，將自己這幾天研究的所有資料在腦海中過了一遍，然後條理清晰地說道：“李先生，我認為，新源科技進入歐洲市場，不應該走傳統工業品銷售的渠道。德國的工業體係非常成熟且排外，我們的技術雖然有優勢，但想打入他們的供應鏈，會麵臨巨大的阻力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？”李承風饒有興致地看著她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我們可以換一種打法。”張露的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，“我們可以不賣產品，而是賣‘服務’和‘標準’。我們可以和歐洲本土的環保工程公司合作，由我們提供核心技術模塊和解決方案，他們負責市場開拓和項目實施。甚至，我們可以主動和歐盟的環保標準委員會接觸，嘗試將我們的‘scopus’技術，作為下一代工業廢水處理的推薦標準之一。一旦我們成為了標準的製定者，那整個歐洲市場，都將為我們打開大門。”
這番話，讓秦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。
她原以為張露隻是一個懂點技術的書呆子，沒想到她對商業模式和市場戰略，竟然有如此深刻且獨到的見解。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“實習生”或者“技術顧問”的範疇。
她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坐在旁邊，一直默不作聲的年輕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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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風的臉上，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他要的“刀”，不僅要鋒利，更要懂得思考。張露的成長速度，比他預想的還要快。
“秦總，你覺得張顧問的這個提議怎麼樣？”李承風轉頭看向秦雅，故意問道。
秦雅的心裡五味雜陳。她既為李承風的眼光感到佩服，又為張露所展現出的才華感到了一絲威脅。但她畢竟是秦氏集團的ceo，很快便調整好心態，客觀地評價道：“張顧問的思路很有啟發性，‘賣標準’確實是最高明的商業打法。不過，想成為標準的製定者，難度極大，需要動用的資源和人脈，也不是我們一家公司能搞定的。”
“事在人為。”李承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然後對張露說道，“把你的想法整理成一份詳細的方案，回江城之前，我要看到。”
“是，李先生。”張露重重地點了點頭，內心充滿了被認可的激動。
看著兩人這番默契的互動，秦雅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外人。她精心準備的“女王突襲”，似乎並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，反而讓那個叫張露的女孩大放異彩。
一股強烈的不甘湧上心頭。
她放下酒杯，身體向李承風身邊靠了靠，柔軟的胳膊有意無意地貼著他的手臂，她湊到他耳邊，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，低聲而又魅惑地說道：
“沒想到，李董的這位‘技術顧問’，還真是深藏不露呢。不過……工作上的事，我們有的是時間談。”
她的呼吸溫熱，帶著一絲威士忌的酒香，噴在李承風的耳廓上。
“晚上到了酒店，我們再好好‘討論’一下，我們倆之間……更重要的事，嗯？”
她的尾音微微上揚，充滿了赤裸裸的暗示和挑戰。
李承風轉過頭，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，那雙鳳目中燃燒著不服輸的火焰和炙熱的欲望。
他笑了。
這場雲端之上的戰爭，現在才真正開始變得有趣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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