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林家祖宅燈火通明,賓客如雲。
林伯庸的七十壽宴,驚動了半個京城的權貴。能出現在這裡的,無一不是各行各業的頂尖人物。
張露換上了一身林溪為她準備的黑色小禮服,款式簡潔,卻價值不菲。她跟在林溪身邊,像一個沉默的影子,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宴會上的每一個人。
李承風交給她的任務,她時刻銘記在心。
林溪像一隻快樂的花蝴蝶,在人群中穿梭,為她介紹著自己的家人和朋友。
“這是我二叔,在部委工作。”
“那是我三姑,是國內有名的畫家。”
“那個討厭的家夥是我堂哥林瑞,彆理他,一天到晚就知道賽車。”
張露對每一個人都報以禮貌的微笑,將他們的麵孔和身份一一記在心裡。她發現,林家的家族成員之間,關係並不像表麵上那麼和睦,暗地裡分成了好幾個派係,彼此間涇渭分明。
而林溪,似乎因為是長房嫡孫女,又最受林伯庸寵愛,地位超然,遊離於這些派係之外。
這讓她成了所有人拉攏和討好的對象。
“溪溪,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那個江城來的朋友吧?果然是人中龍鳳。”一個穿著旗袍,氣質雍容的貴婦人走過來,親熱地拉住林溪的手,目光卻在張露上下來回打量。
“三姑,你又取笑我。”林溪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張小姐,我是林溪的三姑,林晚。早就聽溪溪說你才華橫溢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林晚笑著說道,話語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人的審視。
張露知道,這些人都在通過自己,窺探著李承風的虛實。
她隻是淡淡一笑:“林夫人過獎了,我隻是一個普通學生而已。”
她這副不卑不亢、油鹽不進的態度,讓林晚碰了個軟釘子,隻能悻悻然地走開。
林溪湊到她耳邊,小聲道:“彆理我三姑,她就是這樣,看誰都像看商品一樣。”
張露的目光在場中逡巡,忽然,她的瞳孔微微一縮。
在宴會廳的一個角落裡,一個穿著深色西裝,麵容陰鷙的年輕男人,正端著酒杯,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
那個男人的身邊,還站著幾個同樣氣質不凡的年輕人,隱隱以他為首。
雖然隻是遠遠一瞥,但張露有一種強烈的直覺,這個男人,很危險。
“那個人是誰?”她不動聲色地問林溪。
林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,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:“他叫魏崢,魏家的人。”
“魏家?”
“嗯,跟我們家鬥了好幾十年了。”林溪的語氣帶著一絲厭惡,“不知道他怎麼會來,爺爺的壽宴,可沒請他們魏家的人。”
張露的心裡拉響了警報。
一個不請自來的對家子弟,出現在如此重要的場合,絕不可能是來賀壽這麼簡單。
而他剛才看自己的那一眼,也絕非偶然。
就在這時,宴會廳的音樂停了下來,林伯庸在周文海和林溪父親林季同的攙扶下,走上了主台。
一番客套的祝壽詞之後,宴會正式開始。
林溪被家人叫走,去陪林伯庸切蛋糕。張露一個人端著杯果汁,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站著,繼續觀察著場中的一切。
忽然,一個侍者走到她麵前,恭敬地說道:“張小姐,我們家老爺有請。”
張露跟著侍者,穿過喧鬨的人群,來到一間偏廳。
林伯庸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,手裡盤著兩顆油光鋥亮的文玩核桃。
“林老先生。”
“坐。”林伯庸指了指對麵的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