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風拿起車鑰匙,率先走出了辦公室。
他沒有回頭,甚至沒有看秦雪一眼,但他知道,她一定會跟上來。
就像一隻被獵人盯了許久的貓,無論它如何掙紮,如何試圖躲藏,最終都無法逃脫那張早已布好的網。
電梯裡,金屬廂體平穩下行,光潔的鏡麵倒映出兩個沉默的身影。
李承風站在前麵,身姿挺拔,從容不迫。秦雪站在他身後半步遠的位置,低著頭,雙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,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。
她不敢看他,也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。
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煙草味,混合著一種讓她心慌意亂的男性氣息。這種氣息,在之前的每一次靠近中,都讓她感到窒息般的壓迫,而今晚,這種壓迫感裡,又多了一絲讓她無法言說的恐懼和……期待。
李承風從鏡麵的反光中,將她所有的不安與掙紮儘收眼底。
他心裡覺得有些好笑。
這隻小貓,明明怕得要死,卻還是跟來了。
他撒了個謊,一個拙劣的謊言。蘇婉當然沒有帶女兒回娘家,她們此刻應該正在濱江壹號的客廳裡,看著無聊的電視劇,享受著溫馨的家庭時光。
而他,卻要帶著另一個女人,闖入那個被他偽裝成“港灣”的家。
這感覺很奇妙,帶著一種褻瀆神聖的病態快感。他不僅要得到秦雪的人,更要徹底摧毀她內心的秩序,讓她在自己一手打造的禁忌與沉淪中,再也找不到逃離的出口。
“叮——”
電梯到達地庫,門緩緩打開。
李承風邁步而出,秦雪遲疑了半秒,也趕緊跟了上去。
黑色的邁巴赫靜靜地停在專屬車位上,像一頭蟄伏的猛獸。李承風為她拉開車門,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秦雪的身體僵了一下。
她抬起頭,第一次在今晚正視他的眼睛。地庫昏暗的燈光下,他的臉部輪廓顯得格外分明,那雙眼睛裡沒有了在辦公室裡的疲憊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玩味的、帶著侵略性的光。
她想說“不”,想轉身逃跑。
但她知道,她跑不掉。從她跟著他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。
她咬了咬下唇,默默地坐進了副駕駛。
車子平穩地駛出地庫,彙入江城璀璨的夜色中。
車內安靜得可怕,隻有空調係統發出的輕微送風聲。秦雪雙手放在膝蓋上,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,視線一直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,仿佛要把那些流光溢彩的霓虹燈都刻進腦子裡。
她不敢看身邊的男人。
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,像有實質的溫度,落在她的側臉、她的脖頸、她緊繃的肩膀上。
“在想什麼?”李承風的聲音忽然響起,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秦雪的身體抖了一下,她沒有立刻回答。
“怕我吃了你?”他又問,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。
“……我,”秦雪的聲音有些乾澀,“李總,我們這樣……不好。”
“哪裡不好?”李承風像是真的在疑惑,“我心情不好,需要人陪。你作為我的秘書,安慰老板,不是分內的工作嗎?”
他將這種無恥的要求,說得理所當然。
秦雪被他這番話堵得說不出一個字,臉頰卻因為羞憤而漲得通紅。
李承風輕笑一聲,不再說話,專心開車。
他喜歡看她這副又氣又怕,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。就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小貓,明明害怕得渾身發抖,卻還要故作凶狠地豎起全身的毛。
可愛,又可憐。
車子一路疾馳,最終停在了濱江壹號的大門外。
看著眼前這片江城最頂級的富人區,秦雪的心沉到了穀底。
她來過這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