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小時後,江城,西郊。
一座廢棄的鋼鐵工廠,鏽跡斑斑的巨大廠房如同一頭沉默的鋼鐵巨獸,匍匐在陰沉的天空下。
這裡曾是江城工業時代的輝煌象征,如今卻隻剩下荒涼和死寂。
一輛黑色的賓利,緩緩停在工廠的大門外。
車門打開,喬治·羅斯柴爾德從車上走了下來。
他今天沒有穿那身象征身份的昂貴西裝,而是換上了一套便於行動的深色休閒服。他的臉上,不見了往日的優雅從容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臨大敵的警惕。
他抬頭看了一眼麵前這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工廠,眉頭緊緊皺起。
李承風選的這個地方,讓他感到極度的不安。
按照約定,他沒有帶任何保鏢。
他深吸一口氣,推開那扇虛掩著的,發出“嘎吱”怪響的鐵門,走了進去。
工廠內部,空曠而昏暗。
陽光透過布滿灰塵和破洞的穹頂,灑下斑駁的光柱,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機油混合的刺鼻氣味。
在工廠的正中央,擺著一張破舊的方桌,和兩把椅子。
李承風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,背對著大門,手裡正拿著一塊砂紙,慢條斯理地打磨著一個生鏽的鐵零件,仿佛一個專注的老工匠。
聽到腳步聲,他沒有回頭,隻是淡淡地開口:“你來了。”
喬治的腳步一頓,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。
巨大的廠房內,除了那些沉默的機器,再也看不到第三個人。
“你很準時。”李承風放下手裡的零件,轉過身,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。
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:“坐。”
喬治猶豫了一下,還是邁步走了過去,在李承風的對麵坐下。
他將雙手放在桌麵上,以示自己沒有攜帶任何武器。
“李先生,你的膽子,比我想象的要大。”喬治的目光,如同鷹隼般銳利,緊緊鎖定著李承風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李承風靠在椅背上,姿態放鬆,“敢一個人來赴我這個‘瘋子’的約,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繼承人,也不全是軟蛋。”
“廢話少說。”喬治的聲音很沉,“你設下這個局,到底想做什麼?”
“不是說了嗎?玩個遊戲。”李承風笑了笑,然後從口袋裡,拿出了一副撲克牌。
他將撲克牌扔在桌子上,發出“啪”的一聲輕響。
“我們來玩一局‘俄羅斯輪盤’,不過,是用牌來玩。”
李承風熟練地洗著牌,動作行雲流水。
“這副牌裡,我抽掉了一張牌,現在是51張。我們輪流抽牌,誰抽到那張唯一的‘鬼牌’,誰就輸。”
“輸了的代價呢?”喬治冷冷地問。
“輸的人,回答贏的人一個問題。”李承風抬起頭,看著他,笑容變得有些詭異,“任何問題,都必須說實話。”
“如果你覺得這個玩法太溫和,我們也可以換一種。”李承風說著,從桌子下麵,拿出了一把左輪手槍,扔在了桌子中央。
那把槍,通體漆黑,散發著死亡的氣息。
喬治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“或者,我們玩真正的俄羅斯輪盤。一顆子彈,誰活下來,誰就贏。”李承風的語氣,輕描淡寫得像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什麼。
喬治死死地盯著桌上的那把槍,又看了看李承風那張帶著瘋狂笑意的臉。
他沉默了。
他不敢賭。
他怕死。
“看來,喬治先生,還是喜歡溫和一點的遊戲。”李承風臉上的笑容更盛了,他將手槍收了回去,重新拿起了那副撲克牌。
“那就……開始吧。”
他將洗好的牌,在桌麵上攤成一個扇形。
“你先,還是我先?”他問。
喬治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他知道,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節奏。現在,他隻能跟著對方的規則玩下去。
“女士優先的原則,在東方適用嗎?”喬治試圖用一句玩笑,來緩解自己的緊張。
“當然。”李承風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喬治伸出手,從牌堆的中間,抽出了一張牌。
方塊k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