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瀟心裡的猜測幾乎坐實了。穩了!
他臉上立刻堆起笑容,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“豪爽”和“理解”。
“原來是黃姑娘。”
“既然黃姑娘急用,這藥,讓給你便是。”
他轉頭對掌櫃的說。
“掌櫃的,這藥錢我給。還有,我手下幾位兄弟的湯藥費,以及你這鋪子損壞的東西,都算我的。”
“多少錢,你算算,回頭我讓人送來。”
掌櫃的一愣,隨即大喜過望,臉上褶子都笑開了。
“哎呦!這位爺真是敞亮人!高義!高義啊!”
地上的親兵也有些發懵,主簿這是唱哪出?但主簿發話了,他們也不敢多嘴,忍著疼沒吭聲。
那黃姓小姑娘更是瞪圓了眼睛,一臉的難以置信。
她本來都做好了再打一場或者被扭送官府的準備。
沒想到對方這麼好說話?
不僅把藥讓給她,還主動承擔所有損失?
她看著沈瀟,戒備和敵意消散了不少,多了幾分好奇和…一點點不好意思。這人…有點怪。
沈瀟趁熱打鐵,語氣更加溫和。
“黃姑娘,這麻黃雖然讓給你了。”
“但在下冒昧問一句,不知姑娘可認識一位叫黃忠,字漢升的老將軍?”
小姑娘猛地抬起頭,剛才的倔強全變成了純粹的驚訝。
“你…你怎麼知道我爹爹的名諱?!”
爹爹?!
成了!bingo!
沈瀟心中一塊大石轟然落地,差點沒當場蹦起來慶祝。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!買藥都能撞上ssr?這運氣!
他臉上立刻換上一副“恍然大悟”混合著“驚喜交加”的表情,演技爆表。
“哎呀!原來是漢升公的千金!”
“失敬失敬!”
“實不相瞞,在下家中長輩與令尊也算有些淵源,神交已久,這次來南陽,正是想尋訪漢升將軍!”
“沒想到今日竟在此巧遇故人之後,真是不打不相識啊!緣分,妙不可言!”
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,聲情並茂,配合著他那雙努力擠出來的“真誠”的眼神,由不得人不信。
小姑娘徹底懵了。
眼前這人,認識她爹?還是什麼故人之後?
她上下打量著沈瀟,又看看後麵一個黑臉大漢,一個鐵塔壯漢,還有一個一直沒說話、感覺有點高深莫測的文士。
這夥人,到底什麼來頭?
不過,對方既然認識父親,又如此仗義,還主動讓藥,她心裡的好感度“噌噌”往上漲。
剛才那點不愉快,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。
她臉上露出幾分少女的狡黠和調皮,斂衽重新行了一禮,態度好了不少。
“原來是爹爹的朋友,小女子黃舞蝶,方才多有失禮,還望叔伯見諒。”
“既然是找我爹爹的,那請隨我來吧。”
黃舞蝶小心翼翼地把那包關係重大的麻黃揣進懷裡,然後轉身就走,腳步輕快了不少。
沈瀟趕緊給郭嘉和張飛、許褚使了個眼色,示意跟上。
一行人跟著黃舞蝶,穿過幾條略顯蕭條的街道,來到一處看起來頗為普通的民居前。
院子不大,收拾得倒是乾淨利落,角落裡還搭著晾曬草藥的架子。
隻是空氣中,似乎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憂愁和揮之不去的藥味。
“爹爹!哥哥!我回來了!”
黃舞蝶推開院門,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院子裡的寧靜,她快步跑了進去。
“舞蝶,你跑哪兒去了?毛毛躁躁的!藥買到了嗎?”一個略顯蒼老,但底氣十足、如同洪鐘般的聲音從屋裡傳來。
話音未落,一個身形高大魁梧,須發已經有點點般白,但腰背挺直,雙目開合間依舊銳利如鷹的中年,從堂屋裡走了出來。
看來他兒子的病把他的脊梁壓得不輕。
正是黃忠!
黃舞蝶跑到老者身邊,低聲說了句什麼,然後指了指沈瀟等人:“爹爹,這幾位說是您的故人之後,特來拜訪。”
說完,她又急匆匆地對沈瀟等人欠了欠身:“這位哥哥和幾位叔伯請稍坐,我去看看哥哥。”
她顯然認為沈瀟看起不大,雖然真是父親的故交,但她不想感叔伯。
看他們有正事要談,便懂事地先進了裡屋去照看病人了。
客廳裡,沈瀟、郭嘉、張飛、許褚依次落座。
黃忠目光沉穩,如同打量獵物般,不著痕跡地掃過眼前的幾人。這個年輕人是頭,氣度不凡;旁邊那個文士,智珠在握的樣子;身後那兩個,一個煞氣騰騰,一個穩如泰山,都是頂級猛將。故人之後?他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故人之後是這般陣仗。
沈瀟不等黃忠發問,當先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袍,對著黃忠,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。
“晚輩沈瀟,見過漢升將軍!”
“漢升將軍,小子沈瀟,剛才情急,冒認是您的故人之後,實在唐突,還望老將軍莫怪。”
“實不相瞞,小子是特意來尋將軍的。”
黃忠擺擺手,並不追究,臉上帶著幾分了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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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無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