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仲景聞言,先是一愣,這“醫學院”的說法,當真是頭一回聽說。
沈瀟趕緊解釋:“就是個專門教醫術、培養大夫的地方。”
“先生您想啊,到時候廣招門徒,幾百幾千,甚至上萬個學生,您把畢生所學,那些珍貴的藥方子、積累的經驗,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們。”
“這麼一來,這天底下不就一下子多出來成百上千,甚至上萬個能治病救人的大夫了?”
“他們學成之後,再教更多的人,或分散到各地去,如此循環能救活多少人?”
沈瀟越說越起勁:“再說,大夫多了,遇到疑難雜症,大家夥兒湊一塊兒,你一言我一語,互相探討,彼此借鑒。”
“琢磨新的藥理,開發新的方子,那效率不就大大提高了?”
“以前那些束手無策的絕症,說不定就有法子攻克了!”
“先生您仔細算算,這麼一來,您這一輩子,間接救活的人,那簡直是數都數不清!”
“這是為天下萬民,積下多大的功德啊!”
沈瀟的聲音裡,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感染力,仿佛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在張仲景麵前徐徐展開。
他描繪的這個宏偉藍圖,張仲景連做夢都不敢想得這麼大。
一個人,憑一己之力,救千千萬萬的人?
可沈瀟說的這個“醫學院”,仔細琢磨琢磨…好像…還真有那麼點可行性!
張仲景看著沈瀟,原本有些黯淡的神情,此刻重新煥發了神采。
沈瀟趁熱打鐵,繼續說道:“而且啊,先生,如今這世道不太平,瘟疫橫行,防不勝防。”
“很多怪病,聽都沒聽說過。”
“就拿最近來說,我聽說不少地方都出現了疫病。”
“染病的人渾身發燙,神誌不清,咳喘不止,呼吸困難,最後往往都是活活憋死。”
“這種病,傳染得還特彆快,常常是一家子染上,沒幾天就全完了,嚴重的時候,整個村子都可能十室九空!”
這可是沈瀟上輩子最恐懼的場景之一。
他倒是記得一些簡便易行的土辦法。
“要對付這種大規模的疫病,除了對症下藥,有些預防的法子,或許能派上大用場。”
“比方說,用石灰水,在房前屋後、牆角地麵都噴灑一遍,消殺病氣。”
“再比如,告誡老百姓,一定要喝燒開的水,生冷的水源絕對不能碰。”
“還有,個人衛生也得講究,勤洗手,勤換洗衣物。”
“那些已經染上病的人,必須單獨隔離開來,不讓他們隨意走動,以免傳染給更多的人。”
“這些法子,聽起來簡單,但真要嚴格執行起來,說不定就能有效地遏製瘟疫的蔓延!”
張仲景聽得是心頭劇震。
他行醫這麼多年,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係統、如此新奇的防疫論調。
石灰消毒?提倡喝開水?隔離病患?
這些法子,他以前聞所未聞,可靜下心來仔細一琢磨,卻覺得其中蘊含著極深的道理。
他看向沈瀟的表情,已經從最初的驚訝,轉為了深深的欽佩。
他自問醫術不俗,可一旦遇上這種大範圍爆發的瘟疫,也常常感到力不從心,束手無策。
沈瀟這番話,無疑是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。
“沈主簿…你…你說的這些,都是真的?”張仲景的聲音因為激動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“玄德公…當真願意為老夫建造那個…醫學院?”
沈瀟斬釘截鐵地回答:“千真萬確!”
“我沈瀟,願以項上人頭作保!”
“隻要先生您肯屈尊前往河東,我家主公,便是傾其所有,也定會全力支持您!而且還會派人去找神醫華佗,到時你們兩人一內一外,彼此呼應,肯定能解決更多疑難雜症。”
張仲景看著沈瀟那張年輕卻寫滿真誠的臉龐。
再看看沈瀟身後,那兩個外表瞧著有些凶悍,但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的壯漢,以及那位氣度不凡、深不可測的文士。
回想自己這些年來,在這亂世之中,孤身一人,苦苦支撐的艱辛與淒涼。
“好!”張仲景猛地一拍大腿,聲音洪亮。
“我張機,便隨沈主簿走這一遭,去河東,投奔玄德公!”
“但願能為這苦難的天下蒼生,稍儘綿薄之力!”
沈瀟臉上頓時樂開了花,心裡的石頭徹底落了地。
妥了!穩了!
又一位國士無雙級彆的大佬,成功拐到手!
而且還是醫聖張仲景!
有了他,黃敘那小子的哮喘病,治愈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。劉備軍的整體醫療水平,那還不得原地起飛,直接領先這個時代好幾個版本?
更關鍵的是,可以借助張仲景這塊活字招牌,在河東建立一套全新的、超前的醫療體係和公共衛生防疫體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