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莒縣後,沈瀟一行人偽裝的商隊,日夜兼程,一路向西。
徐州北境風聲鶴唳,曹軍的斥候如同狼群般四處遊弋。
所幸沈瀟規劃的路線,總能躲過曹軍斥候的探查。
再加上有趙雲和閻行等當世頂尖的斥候在前開路,總能有驚無險地避開大股敵軍。
即便如此,每個人的神經依舊緊繃,不敢有絲毫鬆懈。
穿過東平國,繞行山陽郡,直至進入梁國地界,那股如影隨形的壓迫感才稍稍散去。
“他娘的!”
馬超騎在馬上,狠狠伸了個懶腰。
“總算能喘口大氣了!”
“孟起,戒備。”
趙雲的聲音沉穩如山,他的目光,始終警惕地掃視著道路兩旁的密林。
“知道知道,子龍你就是太緊張了。”馬超渾不在意地撇撇嘴。
然而,他話音未落。
“此樹是我栽,此路是我開!”
一聲嘶啞粗野的叫喊,如平地驚雷,從前方的林子裡猛地炸響。
“要想從此過,留下買路財!”
緊接著,二三十個衣衫襤褸,手持五花八門破爛兵器的“好漢”,一窩蜂地湧了出來,將道路堵了個水泄不通。
為首的獨眼龍,肩上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大環刀,滿臉橫肉,凶神惡煞地指著車隊。
“看你們這車隊,油水定然不少!識相的,錢財和馬匹都留下,大爺我還能饒你們一條狗命!”
商隊裡的親衛們握緊了刀柄,眼神冷冽,殺氣內斂。
魯肅坐在車轅上,眉頭微蹙,對這等場麵顯然有些不適。
潘璋和徐盛卻是對視一眼,嘴角咧開冷笑。
這種不入流的貨色,他們見得多了,也殺得多了。
沈瀟坐在馬車裡,紋絲不動,隻是掀開了車簾一角。
“嗷——!”
一聲壓抑了太久,如同餓虎出閘的暴喝,陡然炸響!
馬超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無名火,此刻見了這幫不開眼的劫匪,不等沈瀟下令,他雙腿猛地一夾馬腹!
座下戰馬悍然衝出!
“來得好!”
那獨眼龍見馬超單人匹馬就敢衝陣,臉上獰笑更甚,雙手舉起大環刀,用儘全身力氣,當頭劈下!
然後……
就沒有然後了。
一道銀光,快到極致,後發先至。
噗嗤!
獨眼龍臉上獰笑的表情,被永遠定格。
他的上半身連同腦袋,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直接抽飛了出去,在空中翻滾著,血雨漫天!
而那無頭的下半身,還保持著揮刀的姿勢,在馬上僵立了片刻,才轟然倒地。
鮮血如噴泉般,澆了周圍幾個劫匪一頭一臉。
“啊——!是、是魔鬼啊!”
剩下的劫匪,哪裡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麵!
上一秒還耀武揚威的頭領,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具被撕裂的屍體。
他們嚇得魂飛魄散,哭爹喊娘,連兵器都扔了,轉身就屁滾尿流地往林子裡鑽。
“一群廢物!哪裡跑!”
馬超殺得興起,長槍一擺,還想縱馬追殺。
“孟起,回來。”
沈瀟淡然的聲音從車裡傳來。
馬超這才意猶未儘地勒住戰馬,長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,槍尖的血珠被儘數甩落,不沾半點。
他罵罵咧咧地回到隊伍裡:“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,還不夠俺老馬塞牙縫的!”
沈瀟在車裡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低調,低調懂不懂?
讓你出來是趕路的,不是讓你在這炸魚塘的啊,大哥!
經過這個小插曲,隊伍繼續前行。
沛國,汝南郡……
一路上零星的毛賊,在這支堪稱三國全明星級彆的護衛陣容麵前,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,反而成了馬超發泄過剩精力的玩具。
這日,商隊緩緩駛入了汝南郡的治所。
沈瀟掀開車簾,本以為會看到一派亂世中常見的蕭條破敗。
畢竟,汝南現在的主人,是黃巾餘孽劉辟。在他想來,黃巾軍除了破壞與劫掠,何曾懂得治理?
可眼前的景象,卻讓他瞳孔微微一縮。
街道寬闊而整潔。
兩側的商鋪鱗次櫛比,行人往來如織,臉上雖帶著亂世特有的疲憊,卻並無多少饑荒之色。
街邊甚至有孩童在嬉戲打鬨。
巡邏的士卒軍容雖算不上嚴整,但精神麵貌尚可,未見有騷擾百姓的舉動。
這……
這絕不是一個黃巾賊寇能治理出來的景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