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碑古樸,曆經風雨,上麵的字跡卻清晰可辨。
馬超伸長脖子,隻看了一眼,腦袋就搖得像撥浪鼓。
“這都什麼玩意兒?彎彎繞繞的!”
他嗓門極大,壓低了聲音也跟尋常人呐喊似的。
“直接打進去不就完了?”
這話一出,守門那童子眉頭一皺,連旁邊幾個路過的儒生都投來鄙夷的目光。
沈瀟一把拉住他,哭笑不得。
“孟起,咱們是來請人的,不是來踢館的。”
他看向石碑,目光凝重。
第一題,是一副對聯。
上聯:臥龍騰飛,何日能衝九霄漢。
字裡行間,透著一股衝天的豪氣與潛藏的期盼。
“臥龍……”
沈瀟心中一動,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諸葛亮。
這上聯,分明是在說他。
諸葛亮也正看著那行字,他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眸子裡,此刻竟是波光流轉。
他上前一步,凝視著石碑,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。
他緩緩開口,聲音清朗,回蕩在山門前的竹林間。
“鳳雛清鳴,此刻便聞四海聲!”
話音落下,滿場皆靜!
臥龍對鳳雛,工整無比!
“何日能衝”問的是未來,“此刻便聞”答的是現在!
一問一答,氣魄非但不輸分毫,反而更添幾分“時不我待,舍我其誰”的霸氣與自信!
守門童子的小嘴張成了圓形,看著諸葛亮的眼神,從沉靜變成了震驚。
就連馬超這個大老粗,雖然聽不懂裡麵的門道,也能感覺到那股子衝天的氣勢,忍不住嘟囔了一句:“這小子,還真有兩下子。”
沈瀟心中湧起一陣狂喜。
漂亮!
這逼讓你裝圓了!
童子深吸一口氣,指了指第二題。
那是一個極為複雜的木製機關,由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木環、榫卯、轉軸層層嵌套而成,結構之繁複,看得人眼花繚亂。
“此為連環鎖,非精通機巧算學之士,不可解。”
馬超湊上去看了看,伸手就想用蠻力掰開,被趙雲眼疾手快地攔住了。
這回,不等沈瀟開口,諸葛亮已經蹲下了身子。
他靜靜地觀察著,目光在那複雜的結構上飛速掃過,在腦中構建著一幅無形的圖紙。
片刻後,他腦中閃過沈瀟在甲板上畫出的那些奇怪圖形,閃過那根能撬動貨箱的船槳。
支點、力臂、角度……
這些被沈瀟稱為“物理”的古怪知識,在這一刻,與眼前的機關鎖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。
諸葛亮從發髻上取下一根細長的木簪,輕輕探入機關鎖的一個微小縫隙之中。
他沒有用力,隻是用簪子尖端,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,輕輕一撥。
“哢。”
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。
緊接著,他手指翻飛,或推、或拉、或轉,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得如同丈量過一般。
“哢噠……哢噠噠……”
一連串清脆的響聲過後,那原本看起來牢不可破的複雜機關,竟如花瓣般層層綻放,自行散落成了一地的零件。
解開了!
童子呆住,他張著嘴,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眼前這個妖孽般的少年。
“好小子!你這手比我的槍還快!”馬超看得是嘖嘖稱奇。
沈瀟欣慰地拍了拍諸葛亮的肩膀。
學神,就是能把理論光速轉化為實踐。
童子的目光,最終落在了沈瀟身上。
他看得出,這個氣度從容的書生,才是這群人的主心骨。
“第三題,請先生,評點當世諸侯。”
這個問題,才是真正的殺招。
評高了,是諂媚;評低了,是狂妄。
稍有不慎,便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水平。
趙雲和馬超的目光都彙聚在沈瀟身上,他們知道,這才是真正的考驗。
沈瀟上前一步,迎著童子探尋的目光,朗聲開口。
他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了四周。
“袁紹,色厲膽薄,好謀無斷,外寬內忌,非英雄也,塚中枯骨耳!”
一句話,石破天驚!
周圍幾個豎著耳朵偷聽的儒生,當場臉色大變。
袁紹可是四世三公,天下盟主,竟被他說得一文不值!
沈瀟毫不在意,繼續說道:“袁術,不過是守著玉璽做白日夢的塚中枯骨,更是碌碌小人,不足掛齒!”
“荊州劉景升,”沈瀟的目光掃過遠處的襄陽城郭,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,“名為漢室宗親,實為守戶之犬!無開疆拓土之誌,隻有坐談清議之風,待天下有變,第一個便要被人吞掉!”
這話一出,那童子的臉色都白了。
當著水鏡山莊的麵,罵荊州之主是狗?
這人是瘋子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