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,在這一刻仿佛被拉長了。
聯軍騎兵陣中,前排的騎士們拚命地拉扯著韁繩,戰馬發出痛苦的嘶鳴,人立而起,將背上的主人掀翻在地。後方的騎兵不明所以,依舊在慣性的推動下向前猛衝,狠狠撞上自己的同袍。
“砰!”
“哢嚓!”
骨骼碎裂聲、戰馬悲鳴聲、士卒的咒罵與尖叫,在接觸到敵人之前,就已彙成一片混亂的交響。
他們想停下。
可是,劉備的騎兵,沒有停。
五百步的距離,對於已經將速度提至巔峰的具裝甲騎而言,不過是兩分鐘左右!
“轟——!”
左翼,馬超率領的一萬鐵騎,如同一柄燒紅的鐵錘,狠狠地砸進了聯軍那混亂、脆弱的騎兵陣列!
撞擊的瞬間,一切聲音都消失了。
一個聯軍的隊率,剛剛砍翻了一個擋路的同袍,抬起頭,視野便被一片巨大的黑影徹底填滿。
那是一匹通體披著鐵甲的戰馬,馬上的騎士,如同一尊從地獄裡爬出的魔神。
他甚至看不清對方的武器。
下一秒。
“噗——”
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根攻城槌正麵擊中,胸骨瞬間粉碎,五臟六腑化為一灘肉泥。他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,在空中就已斷了氣,又砸倒了身後三四名同袍。
這是碾壓!
聯軍騎士手中的環首刀,砍在具裝甲騎那厚重的鐵鎧上,隻能發出一聲無力的“當啷”聲,連一道白印都留不下。
而具裝甲騎手中的長槊,每一次捅刺,都能輕易地洞穿聯軍士卒那單薄的皮甲,將他們像串糖葫蘆一樣挑飛。
人馬俱甲的重騎,本身就是最恐怖的武器。它們不需要揮舞兵器,單憑那無可匹敵的衝擊力,就能將血肉之軀撞成一攤模糊的爛泥。
鮮血、斷肢、破碎的內臟、變形的兵器……在鐵蹄之下,被踐踏、碾壓,和泥土混合在一起。
馬超一馬當先,他手中的長槊每一次揮動,都會帶起一片血雨。他那雙狼一般的眼睛,在混亂的敵陣中飛速掃過,很快就鎖定了一個目標。
前方一個身披精良鎧甲,正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什麼的將領。
高乾!
馬超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,雙腿一夾馬腹,坐下的戰馬發出一聲興奮的咆哮。
高乾也發現了他。
一股撲麵而來的,幾乎令人窒息的殺氣,讓高乾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。他本能地舉起手中的長槍,想要格擋。
然而,太遲了。
在馬超那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的衝鋒麵前,他的一切反應都顯得那麼遲緩而可笑。
“噗嗤!”
一聲輕響。
馬超的長槍,精準地貫穿了高乾的胸膛。
巨大的衝擊力,將高乾整個人從馬背上直接挑了起來,高高掛在槍杆之上!
高乾的眼睛瞪得滾圓,嘴巴大張著,想要發出聲音,卻隻有鮮血汩汩湧出。他眼中的神采,在飛速地流逝。
馬超,沒有停!
他甚至沒有多看一眼槍上的戰利品,依舊保持著高速,繼續向前衝鋒!
掛在槍杆上的高乾,隨著一聲聲的撞擊。
“砰!砰!砰!······”
他被狠狠地撞在一個個聯軍騎士的身上。
“砰!砰!”
他又接連撞翻了數人,高乾的身體,也在這一次次的撞擊中,變得支離破碎,骨斷筋折。
……
右翼。
同樣的煉獄,正在上演。
黃敘手持大刀,緊跟在太史慈身後,如同一頭下山猛虎,衝入了敵群。
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病弱的少年。
沈瀟先生的調理,父親黃忠的教導,加上無數次的刻苦訓練,將他鍛造成了一柄鋒銳無匹的利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