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於祝融夫人你……”沈瀟的目光再次轉向祝融夫人,“你的那四萬女兵,我就不讓她們去修路了。畢竟是‘自己人’了嘛,總得有點優待。”
祝融夫人聞言,鬆了口氣。
然而,沈瀟接下來的話,卻讓她再次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的任務,比修路更重要。”沈瀟指著沙盤上那廣袤的南中群山,“不韋城雖然破了,但南中四郡,還有無數大大小小的部落,散落在深山老林之中。這些人,就像是藏在暗處的虱子,不清理乾淨,早晚會成為隱患。”
“所以,我需要你,太史夫人,親自帶上你的四萬大軍,進山!把所有還沒有歸順大漢的部落,一個不落地,全都給我‘請’出來!”
“我要讓他們知道,時代變了。繼續躲在山裡,隻有死路一條。走出大山,接受大漢的編戶齊民,才有光明的未來!”
祝融夫人看著沈瀟,看著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,她終於明白了。
這位年輕的軍師,他想要的,從來都不隻是一場戰爭的勝利。
他想要的,是徹底地,從根源上,改變整個南中!
“軍師,您的意思是……讓我去收服所有蠻族部落?”祝融夫人定了定神,確認自己沒有聽錯。
“不是收服,是‘請’。”沈瀟特意在“請”字上加重了語氣,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。
“你要告訴他們,漢軍帶來了和平,帶來了富足,帶來了更好的生活。我們不是來征服他們的,是來幫助他們擺脫貧困和野蠻的。當然,如果有人不願意接受我們的‘好意’,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……”
沈瀟沒有把話說完,但他那冰冷的眼神,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祝融夫人心中一凜,她完全明白了沈瀟的意思。順我者昌,逆我者亡。這哪裡是“請”,分明就是最後通牒。
不過,她對此並無反感。南中各部落之間,本就常年征伐,弱肉強食是刻在骨子裡的法則。漢軍如今表現出的絕對實力,已經贏得了她的尊重。強者製定規則,弱者遵守規則,天經地義。
“祝融明白了。”她鄭重地抱拳道,“請軍師放心,兩個月之內,我必將南中四郡所有部落,全部帶到您的麵前!”
“很好。”沈瀟滿意地點了點頭。祝融夫人果然是個聰明人,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。
他心裡盤算著,祝融夫人本身就是南中蠻族中的傳奇人物,威望極高。由她出麵,帶著四萬裝備精良的大軍進山,那些零散的部落,看到昔日的蠻王孟獲都完蛋了,哪裡還敢抵抗?多半會望風而降。
這叫專業的事,交給專業的人去辦。
“子義,”沈瀟又看向太史慈,“你從你的部曲中,挑選五百名精銳,陪夫人一起去。記住,你的任務不是打仗,是保護夫人的安全,同時,也是作為我的眼睛,隨時向我彙報各部落的情況。”
“慈,領命!”太史慈沉聲應道。能和新婚妻子一起執行任務,他自然是求之不得。
安排完祝融夫人的任務,沈瀟的目光,再次落在了那十六萬五千名俘虜身上。
第二天,197年,十月二十二日。
不韋城外,一片巨大的空地上,十六萬五千名俘虜,黑壓壓地跪成一片,一眼望不到頭。
在他們的周圍,是數萬名手持刀槍,嚴陣以待的漢軍士兵。
沈瀟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,身後是賈詡、程昱、李儒等一眾謀士,以及張飛、馬超等彪悍的將領。
他看著下方那一張張或恐懼,或麻木,或仇恨的臉,清了清嗓子,通過一個簡易的鐵皮擴音喇叭,開口了。
“南中的兄弟們,我是大漢的軍師,沈瀟。”
他的聲音,傳遍了整個廣場。
“我知道,你們中的很多人,恨我,怕我。因為我,你們的家園被毀,你們的親人戰死,你們也成了階下之囚。”
“但是,我問你們一句,挑起這場戰爭的,是我嗎?”
“是孟獲!是他不服王化,妄圖割據一方,才給南中帶來了這場災難!如今,他已經死了!他的罪孽,也隨著他的死亡而結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