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悅拉了拉依諾的衣角,示意她彆衝動。
依諾深吸一口氣,知道現在不是和他們硬碰硬的時候,父親還在病房裡等著她,公司的爛攤子也等著她去收拾。
“我爸還需要靜養,這裡不是談公事的地方。”
依諾冷冷地說道,“如果各位沒什麼彆的事,就請回吧。”
依成仁和依成義兩人對視一眼,雖然不甘心,但也知道在這裡鬨起來對他們沒什麼好處。
於是換了副嘴臉。
依成仁臉上的戾氣瞬間斂去,擠出幾分假惺惺的關切,看著倒像是笑,卻沒半分暖意。
“你這孩子,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。”
他往前湊了兩步。
“二弟都生病住院了,情況這麼危急,怎麼不見景年呢?”
依成義臉上掛著同樣虛偽的笑。
“是啊,大侄女,二哥出了事,他這個做女婿的,總該露麵表表心意吧?”
這話像是一根軟刺,不輕不重地紮在依諾心上。
她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握緊。
司景年……
這個名字她已經在刻意回避了。
不得不說他這個大伯和三叔是懂怎麼在他們一家身上捅刀子的。
她和司景年的事,他們肯定早有耳聞。
如今拿出來說,不過是一種試探。
母親在一旁臉色微變,下意識地握住依諾的手,眼神裡滿是擔憂。
她知道依諾和司景年的關係一直是女兒心裡的結,如今被依成仁他們拿出來說,無疑是往傷口上撒鹽。
依諾抬眼,目光平靜地掃過依成仁兄弟倆,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。
“景年有重要的項目,一時半會兒過不來。
我爸的情況,我已經跟他說過了,他也很擔心,剛才還打電話來問候。”
“打電話有什麼用?”
依成仁立刻接過話頭,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。
“真有心,還能不趕回來?我看啊……”
“夠了!”
依諾猛地打斷他,聲音陡然轉冷。
“景年是什麼樣的人,我比你們清楚。用不著你們在這裡說三道四。”
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壓下心頭的火氣。
她知道依成仁他們故意提起司景年,就是想擾亂她的心神,看她的笑話。
他們巴不得她和司景年鬨翻,這樣他們就能更輕易地拿捏依家。
依成義的視線在她臉上打了個轉,嘴角撇出譏誚的弧度,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。
“哦?你比我們清楚?”
他拖長了語調。
“大侄女,不是三叔說你,你這眼睛怕是被糊了層豬油吧?”
話音未落,走廊儘頭的電梯“叮”地彈開。
依諾眼角的餘光恰好瞥見那抹熟悉的身影,心臟驟然縮成一團。
司景年穿著一身黑色西裝,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,襯得他肩寬腰窄的身形愈發挺拔。
他的身旁,一個穿著米白色修身長裙,長發鬆鬆挽在腦後,露出纖細的天鵝頸的女人,親昵的挽在他的臂彎裡。
是夏沁。
司景年正低頭聽夏沁說著什麼,側臉的線條在頂燈照射下顯得格外柔和,連眉峰都比平時平緩了許多。
這副溫柔模樣,是麵對夏沁時候獨有的。
“喲,說曹操曹操到啊。”
依成義的聲音陡然拔高,故意往電梯口揚了揚下巴。
“這不是景年賢侄嗎?……”